狭窄的密道里万箭齐发,风离辰抱着沐晴雨且战且退,沐晴雨感觉他抱着自己的手力气也越来越重,沐晴雨抬头,发现这里的两面墙壁竟然在缓缓的靠近,似乎要挤在一起。

在这越来越狭小的空间,风离辰的行动受限,而毒箭的劲力越来越强。

沐晴雨这才觉出不好,抬头,发现风离辰抱着自己退往的方向竟然不是进来时的出口,而是密道尽头的墙,如今自己离那里还有十米的距离,可是原本宽敞的密道已经不足两米。

此时,沐晴雨发现,右侧的墙壁上出现了许多寸许大的洞,里面散发出冰冷的寒气。

风离辰一边用带着武功劲力,坚如钢铁的袖袍挥落毒箭,又前进了几米,一边对沐晴雨说:“我帮你当去后方的毒箭,你贴到墙上去,听明白没有!”

沐晴雨抬头看他:“后……后方……”

那前面的怎么办?

沐晴雨的话还没问出口,身后的那人已经将她抛了出去,沐晴雨惊疑的看着眼前的毒箭,虽然因为靠近墙角已经稀疏了很多,但是这些与沐晴雨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如今生死之间,沐晴雨也不能坐以待毙,已经将自己体内那点微薄的内力动用到极致,凭借着天机老人当初教授的轻功左右躲闪,这是她学了武功后的第一次实践,三米的路程,当沐晴雨冷汗夹背得抵达墙面之时,心跳却久久不能平稳。

沐晴雨紧紧贴着墙面,果然已经没有箭飞过来,那一瞬间,沐晴雨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点兴奋,对这种死亡游戏的兴奋。

沐晴雨抬眼看风离辰正朝自己这边缓缓退了过来,发现这密道已经狭窄的只剩大约一米的距离了,而箭雨似乎也是越往里越单薄,似乎是有意要将人给逼迫进这个死角。

风离辰离自己已经只剩下一米的距离 ,沐晴雨觉得自己似乎伸手就能够到他。但是他正对着的方向,毒箭太多,他不得不小心应对。他不仅要保证自己不受伤,还要挡下几乎所有的毒箭,不能伤到身后的沐晴雨,所以他退的不能太快,否则早已脱险。

自始至终沐晴雨都不知道那些寸许的空洞是做什么的,她眼看风离辰就要脱险,便好奇的去打量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空洞。沐晴雨原本以为是放毒气的,可是如果是放毒气一个就够了。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做这么多呢?

况且。这些空洞分布的极密。似乎是十厘米一个,一行行交错开,很有规律。

沐晴雨刚刚探出个头,才看到里面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尖头……

风离辰似乎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大喝一声:“不要乱动!贴着墙壁!”

沐晴雨那一刻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只听风离辰一声大喝:“退!”

那声音似乎用了内力,沐晴雨被他的声音一震,背后的墙又骤然撤开,竟然就那么倒了下去。

最后一眼,她惊恐的看着右面的墙壁所有的空洞里,瞬间插出了无数根铁矛,将两面墙连在了一起。矛头乌黑。也是用了毒的样子。

翊玄!

沐晴雨惊恐的看着那个仅容一个人通过的石门缓缓关上,她却没有看到风离辰进来!

沐晴雨只觉得心一紧,惊恐的爬起来敲打着已经关上的石门:“公子!公子!”

他,他不会是死了吧!

那样的箭阵和枪阵如果不退进来,他几乎不可能从那十厘米一根的繁密的毒枪下存活!

不会的。沐晴雨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他那么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可是:“公子,公子!求您回答我一句,如果你没事,回答我一句!公子!公子!”

风离辰静静的站在沐晴雨身后,看着那个惶恐不安地拍着墙的女子,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你想让我,回答你什么?”

沐晴雨听着身后传来的清冽好听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颤,转头看着他一袭白衣,静静的立在自己身后,眼眸带笑的看着自己。心一酸,又终于缓缓宁静。

为了自己刚刚的失态有几分羞赧,沐晴雨终于想找个话题:“公子何时进来的?”

风离辰静静一笑:“在你之前。”

这密室的暗门在密道的顶部,风离辰在枪阵刺出的那一刹那已经飞身贴在了密道顶部,因为对这里的熟悉,所以迅速的按下开关,喝退了沐晴雨,而门开的那一瞬,自己也借力擦着密道顶端飞了进来,静静的落在沐晴雨身后。

沐晴雨见风离辰只是那样笑看着自己也不多说,自己也不好多问,细细的打量起这间密室,这里也是精钢所制,不过比外面更冰寒,沐晴雨身上还只穿着单薄的纱衣,如今已经禁不住瑟瑟发抖。

风离辰这才察觉她的不适,微微蹙眉,面色却也冷了下来,刚刚只看着她为自己担忧而欣喜,却忘了这丫头到底闯下了多大的祸却尤不自知。

她竟然敢私闯禁地,如果不是自己恰巧在这里,今日只能给她收尸了!

“你没什么要问的了?”想想自己刚刚看见箭雨刺向沐晴雨的情形,风离辰还有些后怕,声音也不禁冷了几分,“那是不是该我问问你了?”

沐晴雨被他忽然冷冽下来的气质吓得身子不由一颤:“我……我?”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来闯?”

沐晴雨抿着唇,并不回答。

风离辰见她不答更是恼怒:“你可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刚刚如果不是我在,你死这里连尸体都没有人给你收!”

沐晴雨依旧低顺着眉眼,她听得出风离辰生气了,她也清楚自己如今的地位,她告诉自己不能惹他生气的,自己应该顺着他来,咬了咬唇:“对不起,公子,是我的错。”

风离辰哪里听不出沐晴雨语气中的敷衍和委屈,皱了皱眉:“你委屈什么?你手上的伤好了吗?你身上的伤好了吗?你嗓子的伤好了吗?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甚至生死吗?!原以为你经历了那么多,会懂得照顾自己,怎么还是总和个孩子一样,从不让人省心。”

沐晴雨看着自己的脚尖,听着他的数落,这么多日子压抑的委屈,终于夺眶而出,她看着眼前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公子,泪水忍不住的流:“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的生死除了我自己还有谁在乎过,这里是您的山庄,您自然高枕无忧,只怨我们惹事。可是白萱死了,冬漪也死了,又有谁过问过!如果有一天我也那么死在了那个上锁的牢笼中,公子也不过是觉得死了一只用来赏玩的鸟,和死在这里又有多大区别?”

风离辰看着骤然泪流满面的沐晴雨,竟有些措手不及。

沐晴雨只是看着他哭着,自己这些日子的无助与彷徨竟然就这么不合时宜的被他三言两语激发了出来,那个噩梦般的没有脸皮的女人,那些无眠的黑夜,那些孤苦无依的彷徨 ,没有人能懂,没有人……

沐晴雨哭着,终于缓缓的蹲下身子,抱着膝索性酣畅淋漓地哭一回:“你们这种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人,不会懂,不会懂……”

看着这样的沐晴雨,风离辰只觉得一真心疼,那样的她多么像当年的自己。

当年,自己还是有九岁,便被天玄师太送到了这个牢笼……

风离辰缓缓的走了过去,看着她冻得瑟缩的身影,径自解了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手轻轻的握着她的肩:“我懂……”

“不!”沐晴雨躲开他的手,偏激地抬头看着他静静地流淌着痛苦和疼惜的眸子,“不!你不懂你们都不懂!我只有一个人,始终都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去面对黑暗,一个人去面对生死,一个人去面对绝望……”

风离辰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静静地看着抱膝埋首哭泣的沐晴雨:“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你还会去想这些?寂寞原本就是生命的常态,你要去学着习惯啊。”

沐晴雨看着那个竟然就这么平静地与自己说话的人,一时不知道是惊异还是错愕,竟然忘记了哭泣,他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公子吗?

习惯,其实早已习惯了,只是刚刚也不知怎的,沐晴雨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小腹一阵微微的疼痛,刚刚哭得时候不觉得如今越发明显,手不禁护上了小腹,那疼痛却越来越明显。

风离辰只是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淡然说着:“你那里的情况,我知道,清儿已经在排查山庄上下。她别无去处,竟然开始打你的注意,清儿已经查出了你那里的*香,只是时机未到,还没有动手而已。原本以为万事无虞,却不曾想过你的感受,不过此事原本也不能告诉你,要查清那一切,需要你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疼痛,坠痛,好冷。

沐晴雨觉得自己手脚冰冷,这里的寒气几乎要将她吞没,那针扎一般的疼痛让她单薄的衣衫不一会儿被冷汗湿透,她几乎已经听不清风离辰的话,终于忍不住呢喃了一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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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将文文往出版社投了稿,不过至今还没有答复,等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