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北三皇子的一只曾经造反未遂的落败军队便悄悄的隐匿在峨山,占山为王,搜刮两国边境百姓,休养生息。

蒙北皇室有意剿灭这帮叛逆,可是无奈这帮叛逆已经在此发扬壮大,小部队根本无法彻底铲除,而如果派出大批军队,又难免会引起中原皇室的主意,弄不好甚至还会两国开战。这是谁都不想见到的。

而中原蒙北两不管,竟然让这支队伍在这里真的成了一方霸主。可他们的目标却不止于此。如今蒙北皇子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一时还没有对策。

这帮人的血性和武功都相当厉害,是一队不错的护卫。风离辰也已经休书一封,给了孟格尔部的商业巨贾巴雅尔,说他们的二公子遭人劫持,让拿金银牛羊来换,具体条件一一按照马贼头目的要求书写,一字不差,那马首看了许多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出。

山野小利那帮马贼也不再贪恋,带着这两只肥羊,便踏上了回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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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那个头发花白的白袍老人冷冷的盯着身前的手下。

那人跪地回禀:“三长老,找到目标的下落了。”

声音冷冽却清亮,竟然是个女人!

白袍老人微微点头:“为防万一,我们的人一起出动。争取一次解决,不留后患!”

“是!”二十几个身着异域白毛裘的高手跪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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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又开始纷纷繁繁的下,路两旁高高的大树枝桠上落满了积雪。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显得如此肃杀。

风离辰微微敛眸,他的武功虽然还没有回复,但是他敏锐的感觉依旧在,他知道,身前的那个粗壮的枝桠只差最后一片雪花,便会轰然断裂,重重落下。

“咔嚓……”一声刺耳的断裂声,在一片惨白的寂静里悄然绽放。

风离辰波澜不惊的眸子微微眯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暮听雪耳边轻轻的嘀咕了两句。

暮听雪的眸子瞬间睁大,惊异的盯着风离辰:“真的?”

风离辰轻轻点头,瞬间前方的那只巨大的树枝落下,竟然砸伤了两个一是不备的马贼。而巨大的枝桠也挡住了一行马匹的去路。

“奶奶的!怎么回事?!”马首骂问了一句。

“头儿,大雪压断了树枝,挡住了路!”前面有人回应。

“妈的,还不快给老子搬开!”

山野间渐渐刮起了阴风,树枝轻轻的晃动,窸窣的声音让人心中隐隐的不安。

马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就现在!”风离辰在暮听雪耳边低喝一声。

暮听雪急忙反应过来,对着东面的丛林用西域语言大声喊着:“救命!本小姐和姑爷在这里。快来救我们!”

马首锐利的双眸马上朝着暮听雪喊叫的方向看去,埋伏在一侧的西域高手已然暴露,他们也不再犹豫,纷纷出手,招招狠辣的朝风离辰袭击而去。

那女子白纱蒙面,出招最是狠烈,风离辰如今已无还手之力,她这一掌如果真的大众风离辰,那么他必死无疑。

掌风呼啸而来。就在靠近风离辰身前一米之处。被一把隔空飞来的锋利的马刀横劈而来。

那女子回身飞旋,险险躲开。怒视着忽然出手的马首。

“奶奶的,老子的人你们也敢劫!兄弟们,抄家伙上!把那臭小子和骚娘们看好了。这可是咱们峨山帮过冬的口粮!谁给老子弄丢了老子他娘的砍了谁!”

说罢,马首便挥刀而上。

其余马贼在风离辰和暮听雪身前围了一圈,将两人紧紧的护在里面。

风离辰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眸中依旧是一片清明。他打的第二张牌,便是西域与蒙北两方言语不通,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暮听雪的眉头却忽然间紧紧的皱了起来……

风离辰谨慎的观察着局势,也在细心的研究着那帮西域人的武功路数,显然,这帮西域人的武功非常。

可那马首也不是吃素的,而马贼这帮便贵在人多!

西域的二十几个高手,似乎是有些经不住凶残的马贼三五成群的围攻,竟开始有些吃力。

那为首的西域女子在与马首的交手中也已经多出受伤,身上的白裘已经有了斑驳的血迹。

风离辰没有丝毫放松,反而身体一紧,他知道真正的高手,也就是那天和他交手的那个白衣老者,才刚刚出手。

那一掌惊动风云,风离辰不敢硬碰,抱着暮听雪身形猛然后仰,险险的贴着马背滑下马去!

那老者的一掌虽然被周围拦截的马贼抵挡了不少劲力,可是那余威却也令风离辰受了不轻的伤,轻轻咳了两声,嘴角流下一道刺目的血迹。

老者找找狠辣,几招便除去了风离辰周围那些不中用的马贼,一掌朝风离辰和暮听雪袭来!

“不要!”暮听雪的身子猛烈的颤抖,用尽全身力量回身,将风离辰护在身下,背对着袭来的那一掌,风离辰瞳孔皱缩,可行动依旧那么冷静果决,抱着暮听雪在雪地上猛地翻滚了两周,老者的掌风将厚厚的雪地轰的白雪纷飞。

老者眼眸微眯,出招更加阴狠,他已经看出来了,风离辰已经没有还手的余力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不过等人死了,为什么都不重要了!

风离辰静静的抱着暮听雪,眸光阴冷而警惕的看着再次袭来的老者。

死亡的气息缓缓将他笼罩,多久,多久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死亡威胁……

多久,多久没有陷入过这样被动的境地……

多久,多久没有这样无力的只能任人鱼肉……

自从那年,母亲离去,他从万人敬仰的少主变成人人唾弃的罪人之子,被绑在神月台示众三天三夜;

自从那月,轮番的刑具在他孱弱的身体上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痛;

自从那天,他眼睁睁的看着刽子手手中的钢刀,对着自己的头颅缓缓落下;

畏惧和恐慌便在他的生命中瞬间冻结,再后来那些空旷寂寥的岁月里,只是将这层冰加得越来越厚而已……

死亡,在他眼中就像一个笑话,每次,当他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当他以为终于可以解脱,生命总会以另一种方式给他以救赎,让他继续苦难。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有些人还值得留恋罢了。

所以,他从不会畏惧的,有的,怕是只有那一两分遗憾,无论,生,或者死。

就在他对着几乎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风离辰二人穷追不舍的时候,马首已经解决了那个白衣女子。

脸上是嗜血的阴笑,阴冷的眸子看向了那白袍老人。

“挡老子财路者,死!”说罢,手中的马刀再次狠狠的劈了过来!

风离辰眼眸微眯,险险的擦着掌风和马刀,不靠丝毫内力,而是凭借着精准的眼力和身体技巧,躲过了这最后一击!

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暮听雪,风离辰低低道:“他挡不了多久,我们要快走了!”

可就在此时,风离辰才发现暮听雪的异样,她不知从何时起,身体便开始剧烈的颤抖,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听雪……你怎么了?”风离辰波澜不惊的眸子中终于闪现出了一丝惊慌。

暮听雪紧紧的皱着眉头,冷汗沾湿了她的衣服:“疼……”

疼……

疼?

疼!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风离辰身体也不禁猛地一颤。

她体内已经沉寂了一个月的蛊毒,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马首和那个白袍老人打的正是惨烈。白袍老人的掌风狠烈的朝着马首袭去,刁钻的暗劲带着磅礴的气势,躲过了马刀的攻击,狠狠的印在马首的肩膀上,将他整个的击飞出去,身体在皑皑白雪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马首的身体被一颗大树挡下,带着刀疤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狰狞的意味,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水,脸上是嗜血的杀意:“这架打的真他娘的痛快!”

马首猛然翻身,手中的马刀招招致命,狠辣的迎了上来,毕竟是军队出身,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人,那股子狠劲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竟然一时间拦住了白袍老人的步子。

而此时,两帮人马也彻底两边杀红了眼,反而没有人注意风离辰两个主角,再也没有更好的时机,但是,暮听雪体内的嗜血蛊骤然发作,却令风离辰感到极其棘手。

女人的血,现在暮听雪急需女人的血,他的治疗已经进入中期,离成功越近,风险也就越大,万一出什么意外便真的功亏一篑,再无回天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