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苍老手轻轻地搭在晴雨肩头,晴雨猛地一惊,差点叫起来,却别一只苍老的手捂住了嘴,身形一颤便消失在了繁华深处。

天玄师太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没有多言……

“臭丫头,找死啊!”把晴雨丢在惜芳院里,老头唧唧歪歪的指着晴雨气得直跳脚,“天玄那老太婆说话你也敢偷听,还好你耳朵灵离得远,要是被她发现了,她非把你大卸八块不成。到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那老太婆的手段可比那臭小子毒多了,不知死活……”

晴雨可怜巴巴的看着训话中的老头。

老头一时心软,终于软下声音来:“丫头啊,你说,人家师徒俩说悄悄话,你去凑什么热闹。老头我啊,也有话对你说。咱师徒也说说悄悄话。”说着便拉着晴雨往房间里去。

晴雨看着老头:“师傅,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你再不回来,怕你就见不到徒儿了。”

“哎呀,都怪那个老太婆,你看她交出那个变态徒弟,就知道欺负我们家晴丫头……”老头说到这里又开始生气了,“丫头你放心,有师傅给你报仇。”

老头捏了捏他的山羊胡,喃喃自语:“要不明天在那臭小子的药里给他加点料?”

“啊?”晴雨一愣,忽而又想笑,不知怎的,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为自己的安危而生气责骂自己,为自己受人欺负而生气,非要为她讨回公道。就像一个父亲宠着自己的女儿,晴雨不禁觉得舍不得听香水榭,舍不得他了。

“师傅,他们说的什么‘天命’,‘不祥之人’是什么意思,说的是我吗?‘算的一卦’又是什么意思?”晴雨刚刚虽然是在偷听,但是听到的内容实在不多,只有几个片段的词语。

晴雨随口的一问,却令老头皱起了眉头,深思着,终究只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但神情中的担忧晴雨看的清楚。

“不说这个啦,哎,老头我今天,是来跟我的丫头道别的……”

“什么?”晴雨一惊,“师傅,您要走……”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这听香水榭要吃的没吃的,要玩的没玩的,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听香水榭的人,当初,只是为了听雪那丫头。现在老太婆回来了,我呆在这里也没用,当然,继续逍遥快活去……”老头说着,眉头却始终微微皱着,没有松开。

“师傅……”他不愿说,晴雨便也没有多问。

“我本来以为啊,这次来淘了个宝,走的时候可以带上你这个小丫头,但是现在看来,丫头也有丫头想去的地方……”老头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晴雨犹豫着接过,署名竟然是——殷醉月。晴雨一惊,师傅不是一直与清风雨阁有过节,怎么会帮殷醉月传信。

“不是帮他,是为丫头你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这小丫头是怎么想的……”

“师傅……”晴雨一时不知道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

“丫头啊,趁着年轻,还有点时间,想干什么就放手去干吧,等有了臭小子似的身份地位,再想说什么做什么,就只剩身不由己啦……”老头叹着,“别太伤心,你我师徒缘分没那么浅,以后,总会再见面的。来,别哭鼻子,老头我还给你留了好东西,丫头乖别哭。”

老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里面的药丸只有米粒般大小,散发着淡淡药香:“这里面有五十粒冷星丸,七天一粒,也是针对你体质补亏空的,你身子弱,这个是慢慢调养的,哦……还有,这个啊也可解毒续命,非常情况,五粒一起吃,但也不要一次吃太多,是药三分毒。”

老头自顾说着,又取出了一张药方,“来来来看这个,这是你药浴的方子,这些日子你身体好了些,老头我啊,给你增减了一些药材,以后好好用,不管以后去哪,身边最好带个会武功的,指点着你,练功在坚持,不能断,招式什么的你等着有老头我教你,但是基础要靠你自己慢慢练……”

“徒儿记住了师傅。”晴雨很想挽留,因为这里真的太冷了,今晚,师傅回来,她才觉得这里还有三分暖意,如今,师傅也要走了,晴雨一下子觉得心也仿佛空了许多,平添出三分萧索离愁。

“丫头,老头我向你保证,不用多久,咱师徒俩还会再见面儿。”老头笑着宠溺的拍了拍晴雨的头,“以后要学着照顾好自己。”

晴雨含泪看他,豁然在他面前跪下:“师傅保重,徒儿拜别师傅。”

叩首,起身,再叩首……

老头扶起晴雨:“哎……丫头,你终究啊没能行拜师礼,成为我真正的徒弟,但是放心,老头我还是会把你当亲徒弟待的。”

“师傅,我愿意行拜师礼,拜您为师……”

老头皱了皱眉,很是无奈,最后只是嘟哝了一句:“该死的老太婆不让……”

还以为晴雨没听到,可是晴雨却微微一愣,“不祥之人”“离她越远越好”“煞星”“早夭”……

送走了老头,晴雨怅然若失,躺在惜芳院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不祥之人”“离她越远越好”“天命”“算的那一卦”……天玄师太那些断断续续不明所以的话,像梦魇一样在晴雨脑海中旋转,总让她觉得,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天快亮时,她才朦朦胧胧睡着,却又做了那个梦,海边,栈桥,尹枫,他的呼唤如海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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