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猜猜,都叫什么?”

“刚打了几次就有绰号,很厉害嘛!”侯道拍着大师兄肩膀,谄媚的笑道。

“又不是正式被承认的道号。”黄天摆摆手,表示这种小事无所谓。

“小四,说说吧,很好奇。”莫酬摸着灵石,爱不释手,却把头伸了过来。一般来讲,凌霄宗内,很少有练气期的弟子拥有自己的绰号。如果有的话,说明这个人在内门中是被普遍认可的厉害存在。

“你笑得这么不怀好意?该不会是什么诡异的绰号吧?”夏七一把抓过秦四的信牌,自己看,反正现在秦小四是残废,反抗值基本等于零。

“冽剑?玉面小郎君?”夏七指着信牌道:“恩,冷即寒,寒即冽,我这绰号起得很好嘛,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呀?”

“但是。”秦四指着自家大师兄道:“你觉得这个人能称之为玉面小郎君吗?”

黄天身形魁梧,高大,精壮,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长得很帅,但是,是爷们健康阳光那种帅,真真正正和玉面什么的扯不上半点关系。

“恩,如果大师兄能称得上玉面小郎君的话,我就能称之为玉面俏郎君了!”莫酬在这方面自我感觉良好,一指自己的红鼻头,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

哈哈!

哈哈哈!

啊哈哈哈!

……

除了夏七,“天道酬勤”四个臭不要脸的熊孩子笑得前仰后合,黄天捂着肚子,口水都笑出来了,挂在嘴角,亮晶晶的。

夏七,默。

明明是剑庐之中,“天道酬勤”哥儿四个只觉颈部发凉,慢慢浑身上下仿佛浸泡在冰水中一样,暂时笑不出来了。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切磋过了吧。”阴森森的语调从夏七口中说出,连重剑都已经擎在手中。

“我想起来了,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逃得比谁都快。

“啊,我也有事,我也走了。”莫酬和侯道见秦四跑了,赶紧跟着蹿了。

“师妹,你身上还有伤,你好好休息,我也累了,休息去了。”黄天暗骂自己的师弟们不仗义,恨不能肋生双翼,飞着逃离夏七的房间。

“果然该找个时间去镇上买点女修的衣服穿了。”夏七扶额,惆怅的看看自己这身黑衣剑修的打扮,考虑着要下山购物。

她惆怅自己新绰号的时候,路子游却笑得很愉悦。

“阿狸,你知道吗?仙子师兄在练气期的时候,也有个很厉害的绰号。”路美人画符手中不停,略显苍白的脸上笑得温馨自然,似是回忆起年少美好时光。

阿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家主人想说的事,你就算不问,他也会上赶着说出来的。

“我那时可是见人人爱的爆裂仙子啊!和夏师妹的绰号很配吧。”

亲爱的主人,是人见人怕吧,听着就是很黄很暴力的绰号吧。而且,你确定是爆裂仙子,不是暴力仙子吗?

“阿狸,帮我办件事吧,帮我把这些灵丹给夏七送去。既然是搭档了,总要进些义务吧。”路美人话说完,手中这方灵符已成,正是他最最喜欢用的爆裂符纸。

他似乎颇为满意手中这张符纸,灵力溢出稳定,威力当远在一般符纸之上。

桌子左侧叠放了不少成品,右侧则是朱砂,笔墨,灵兽毛皮为原料的上乘空白符纸。显然,路美人在烧钱,哦,不,确切的说,他正在进行比武季赛前准备工作。

“恩,阿狸,这些爆裂符也给那丫头带去一些,让她省着点用,都是我的心血。”

路子游人品如何,姑且不做评价,但是他拿出手的灵丹真是好药,相当有效。总之,两天之后,夏七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左下臂的骨头都长好了,一点都不影响活动。

距离比武季开场十七天。

黄天挑战烈峰慕容白,惨胜,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同日。

夏七赌斗虚峰阵修冯俊。

没错,赌斗阵修,斗的是摆阵破阵。

虚峰景色与周边完全不同,盛夏季节,百花缭绕,树木翠绿,仙兽灵鸟在林中嬉戏玩耍,仙气萦绕。看出来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这般景色,宗中也只有虚峰能见,谁让阵修多数都集中在这个峰头,无数阵修经营下来,虚峰能出落成人间仙境不足为奇。

仙境之中,对立两人,正是夏七和冯俊。其他人等四散站开,或三五成群,低声私语,或独自一人,静观其变,又或发散消息,呼朋引伴,邀人过来瞧热闹。

阵修打扮的冯俊文文弱弱,仿佛浊世佳公子。人家还说得大方:“夏七,你来我虚峰赌斗,有趣,师兄欢迎。可我不善打斗,而你重伤未愈,不若我们比阵法,斯文。”

冯俊算盘打得好,剑修嘛,武夫,论起阵法来,拍马,不,驾上云箩毯也赶不上虚峰的阵修。他示弱,却偏要在专业问题上难为难为夏七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子。

玉面小郎君的名号好听,好威风呀!今天冯爷叫你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如何比?”夏七声音清亮,简短。

阵法对决固然和修士的修为有关,但是也和灵力耐久度,精神力大小,已经阵法复杂厉害程度息息相关。并非筑基期阵修的阵就能把练气期的修士困死。

“冯俊,你还是不是爷们?咱们冲霄峰的人是来战斗的,不是玩阵法的,好不要脸!”莫酬张嘴就骂。

今天他是跟着过来开局坐庄的,莫三爷信夏七砍人的技术,却不看好自家师妹破阵的能力。

冲霄峰岳昆仑是个纯纯脆脆的剑修,如假包换,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作为岳昆仑的徒弟,夏七基本上没可能接触到阵法这类东西。莫三爷见自家师妹要应下,替她着急,赶紧跳出来喊停。

“唉,可是作为阵修来讲,近身战斗非我所长。况且,阵法也是为了战斗才诞生出来的。”冯俊不撒口,反正就是不和你们这群无耻的剑修比砍人,你们能怎么着?要么按冯爷划的道走,要么我就是不打,说出大天来,我也不打。

“莫师兄,无妨。冯师兄,如何比?”前一句冲着莫酬说的,夏七冲他摆手,示意真的没事。后一句则是对着冯俊说的,亲,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围在外面看热闹的夏君承眨巴眨巴眼,他听人说最近风头正盛的玉面小郎君来踢馆,就跑来看热闹。为啥看这剑修小郎君这么像自家族妹夏小鱼儿呀?难道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今年十八,沉稳不少,并未张口声张,只想日后得空儿再向七妹细问。

“师兄为阵修,设一阵,若是师弟能破,师兄自当认输。”我出题,你破题,破了题,就算我输。冯俊为人傲气,出言颇有一言九鼎的味道。

“可限时?”夏七自负,这四年来,她阵法修行从未放松,就算觉得自己是个菜鸟,但是冯俊也不过学了阵法三十多年而已,离百年尚远,顶多算个资深菜鸟。而且,天赋这东西,真不是有时间可以拉平的。

“两个时辰如何?”

“好,一言为定!我压自己一百块中品灵石。”夏七一举储物袋,示意自己要赌。

“既然师弟愿意送,师兄我怎么好意思不接呢?”冯俊一笑,抛出储物袋,道:“我跟,翻番。”

他们一设赌局,莫酬那边趁机张罗,虚峰弟子为了峰头面子,全压在自家师兄身上,就连夏君承都压了本峰师兄十块中品灵石。

“既然如此,请接招!”冯俊冲袖中取出七七四十九展阵旗,它们原先极小,全部加起来才铺了冯俊半个巴掌,但迎风见长,眨眼之间,每展阵旗已长到小臂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