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神农谷的农皇们对沈仁多么的依依不舍,但在这休息了几天之后,他们还是离开了。

李九针不想走,他想留下多看看神农谷的那些珍惜药材,可章万年说什么也要跟着尧卓他们走,李九针只能满脸不乐意的跟上了。

他一边走一边嘟囔,“这些农皇多么的情真意切啊,沈仁你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呢!”

他也知道事情的关键点在沈仁身上,沈仁不走,尧卓就不会走,尧卓不走,章万年就没理由走,章万年不走,自己就可以留下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跟着章万年走,他还真没想过……

沈仁要走,是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些农皇的客气了……

再一个,他还是惦记宁宁的,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面对他。

之前是觉得宁宁能给自己和尧卓养老送终的,可现在怎么办,自己好不容易把宁宁养大,然后再把他送走?

沈仁觉得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没那么好,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和宁宁实话实说啊,哎!

一直到他出了神农谷,又被尧卓牵上了私人飞机,他都在纠结着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既然当初把宁宁留下了,就不会再把孩子给送回去,于是他问尧卓,“咱们做妖怪的,是不是会法术啊?”

“你想做什么?”

“我想知道能不能变老。”

“变老干嘛?”

要是能的话,骗宁宁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沈仁这么琢磨着,然后察觉的尧卓的手放在他的腰上,一点一点的按着,同时有暖融融的气流从尧卓的掌心传递过来,让他酸痛的腰好受了不少。

——这也是沈仁想要离开的原因,他和尧卓虽然都不是耽于美色的人(鬼才信),但初尝情爱的美妙滋味,难免……难以克制了一点,也不能总在别人的地盘这样啊!

不过他还是推开了尧卓的手,“用不着这样,你还是……”

他想说你还是保重自己的身体吧,但忽然想起来前一天也是忽然说到这里,然后自己就被推到了的,看起来自己第一天说的有关体力的话,对尧卓的刺激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叫不叫自作虐不可活?

于是他话说了一半硬生生的转会之前的话题,“到底能不能变?”

尧卓点头,沈仁连忙开口,“教我教我教我。”

尧卓于是半搂着沈仁,一点一点细细碎碎的和他说着话。

私人飞机的空间其实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这两个人甜甜蜜蜜的窃窃私语,虽然因为两个人都有一副好皮囊的原因,不但不辣眼睛,反而显得十分美好,但——别的单身狗心里受不了这个啊!

于是李九针小声埋怨章万年,“我就说别跟着吧,做电灯泡过瘾么?”

章万年反问,“谁是电灯泡?”

李九针指指那边亲亲热热的两个人,又指指自己和章万年,咬牙切齿,“这不是很明显么!”

章万年看看那边,又看看李九针,忽然伸出手来把李九针带到自己怀里。

李九针一愣,本来想发火问他干嘛,但一想到出了神农谷,章万年可就是最珍贵的了,于是虽然表情扭曲,却条件反射的就回抱了回去。

章万年搂住李九针的腰,“好了,现在他们也是电灯泡了!”

李九针想说电灯泡能是这么算的么?但……本来提神醒脑的樟木气味,却让他觉得有点晕忽忽的,于是他也搂了搂章万年,算了,就这样吧!

沈仁和尧卓一行人往滨城赶,而滨城这边,也酝酿着一场风暴……

段夫人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手中拎着最新款的古奇手包,发髻高挽、神情傲慢的朝着步行街的一家工艺品店走过去。

步行街本来就是滨城有名的百年老街,凡是来滨城旅游的人,都是要来这里逛逛的,而这家工艺品店的位置,在这步行街上,也算是顶尖的了。

现在是冬季,正是滨城冰雪文化旅游的盛时,所以步行街上游人如织,而虽说物流发达,可如果真讲究心意的话,还是亲手挑选,千里迢迢带回比较有诚意,所以工艺品店内的人也多的厉害。

段夫人看着店内挤挤挨挨的人群,皱起了细细的两条眉毛,明显是不耐烦的,但最终还是强忍着走了进去。

工艺品店的经理正穿梭在人群中,解决着各种问题,忽然见到了段夫人,她条件发射的觉得烦躁,但还是热情的迎了上去,“这不是段夫人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这里新到了一款纯手工打造的金表,您要不要看看。”

段夫人睨了她一眼,“你当我是暴发户么?还戴金表!”

经理看了看段夫人手腕上那块高仿,心里笑着面上不漏,“是是是,是我不对,那您今天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段夫人的神情愈发的不耐烦,“你们老板呢?”

经理其实也不耐烦,但还是回答,“这我哪里知道,我只是小员工啊段夫人。”

段夫人十分不悦,“难道他忘了今天是交房租的日子了么?”

经理奇怪的看了段夫人一眼,“房租不是前几天小段先生来拿走了么?”

段夫人一惊,“你说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经理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透过薄薄的衣料,戳进了经理的肉里。

经理也不乐意了,她挣了一下,皱眉开口,“段夫人,有话您说话,动手做什么?”

段夫人甩开了经理的胳膊,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等那边一接起来她就开口,“姚先生,你怎么回事,怎么会把房租给别人。”

她开口就是指责,让那边的人也很不客气,“房产证上面的名字是谁的,我自然把房租给谁,这有什么错。”

那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也是实在不愿意搭理这个老女人,当初他和老段先生虽然不是知己,但也互相欣赏,他想开一家工艺品店,但苦于手里钱不够,盘不下看中的门面,而老段先生虽然有钱,但时日无多,于是买下店面租给他……

他当时看中这里的时候,这边还没规划成今天步行街的样子,只是一条普通小商业街而已,这位段夫人知道丈夫买了这里的“老”房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着退房,可那时候他已经装修好,货也铺的差不多了——好在老段先生最后关头抵住了压力,才有了今天。

可等这里开发好了,变成了黄金胜地的时候,段夫人又开始闹幺蛾子,三天两头要涨房租,他看在老段的面子上,尽量的不和她为难,左右他是靠着这家工艺品店发家的,就算还了当年老段的恩情了。

谁叫他的生意已经是越做越好,可段家却一点一点的败落了,他也想伸手帮段云梦一把,但那孩子虽然是个好孩子,在商业上却实在没有头脑,于是他只在段云梦毕业的时候帮了他一手,让他能安安稳稳当个老师。

他本来还觉得自己挺仁义的了,可前几天段云梦找到他,他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段夫人口口声声自己寡妇带孩子不容易的加租,但那租金一分钱也没到段云梦的手里,段云梦甚至不知道租金已经涨到了一个离谱的价格了。

段云梦本来是执意不要这几年的租金的,说是要偿还之前的钱,但好在这小子嫩,自己几句话就把他绕晕了,最后还是让他拿了租金走了,不过这孩子还是善良,说什么都把租金降低了两成才肯拿,所以他今天对段夫人当然没有好声气。

段夫人被挂了电话,脸色变成了青黑色,她哪里甘心,一遍一遍的打电话过去,结果都是被按掉,到后来根本打不通了,很明显被打进了黑名单。

她看着店里的人都在看她,心知自己出了丑,于是恨的不能自已,顾不得风度的快步冲出店铺,站在大街上咬牙切齿的给段云梦打电话,接通之后就是劈头盖脸的骂,“段云梦,是你收了步行街工艺品店的租金?”

那边沉默了一下,“是啊!”

“那你是不是有钱把房子过户给我了?”

“……我,替你换了赌债,没剩下多少了。”

“拿给我。”

“乔鹰怀孕了,胎位不好,需要钱。”

“那是你们的事儿!你就是这么孝顺我的么?为了你们的孽种,要降低我的生活水准?”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以后每个月我会打三万在你的卡上,只要你不打牌,你的生活水平就不会下降,再输了,我也不会管了。”

段云梦说完就要挂电话,可却听那边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段云梦,你这是逼我去死对吧?好,我这就死给你看,你为了个女人逼死亲妈,我看你还有脸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