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iria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她想了想,给贺导去了个电话,表示了歉意。

毕竟她还在拍摄节目中,却弄出这样的事情,对节目的影响是很不好的。

好在她的拍摄也快结束了,所以她和贺导商量,不然最后一期算了吧,反正这个节目现在名气也打响了,有不少的明星都过来了,不差她一个。

不过贺导那边却直接告诉她没事,该拍就拍,他们都是支持她的。

这让ceniria觉得分外的窝心,虽然她会失去不少东西,但该是她的,永远不会变,比如友情,比如……爱情!

之后贺导还提出,可以开一档谈话节目,让她和她父母都来做客,把事情说清楚。

iria知道这是贺导和宋台长能给她的最大帮助了,不过她拒绝了贺导的提议,毕竟电视台因为之前的那个节目虽然火了不少,但还是有一定的压力的,她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贺导也不勉强ceniria,只是说了如果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他,ceniria谢了他才挂了电话。

才放下手机,房门又被敲响了。

iria正奇怪是谁,敲门声停了,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是异青发的:我在门外。

iria看着信息愣了一下,从那天接了沈仁电话之后,她就没再联系过异青了。

虽然她心里计划着等解决了这件事情,就和异青在一起,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异青。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中是有担忧的。

她不知道异青能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就好比从事情爆发到现在,网络上虽然有帮她说话的声音,但大部分的人,还是站在了她的对立面,认为父母毕竟生养了她,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应该太记仇,更何况:他们不是都道歉了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斤斤计较!

iria不知道这些声音里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被恶意雇佣的,但国情就是这样,人们似乎总是喜欢站在弱势的那一方,义正言辞的指责着不够弱的那一方。

iria想着想着就又发起呆来,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她才过去开了门。

门外的异青脸色有点奇怪……其实他从报道发出来的时候就想来的,但是……兽医院的心理阴影真的好大啊!

iria看到异青的神情,心中叹气,但还是让他进来,故作无事的开口,“那天我看到一只小猫,眼睛的颜色和你一样,很是漂亮,本来想养着的,但是它后来跑掉了。”

诶,什么!

异青看着ceniria睁大了眼睛,然后关上门,从她身后抱住她,“你养着我就行了!”

虽然那只小猫也是他自己,但是……自己吃自己醋什么的,真是好心酸!

iria听异青这么说,心里忽然一松,然后笑了出来,“你太难养了。”

异青很是不开心,“我哪里难养,我还可以自己赚钱。”

“唔,要是赚得比吃的多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异青听ceniria这么说,眼睛里简直可以冒出光来,两个人的感情虽然已经是心知肚明,但离水到渠成还差这么一点,但今天ceniria说出这句话来,就证明了两个人已经是在一起了,他怎么能不激动。

iria虽然年纪比异青大一些,但……这种情况下还是蛮羞涩的,“好啦,放开我。”

异青却不肯松手,“我在抱一会儿……”

iria只能打掉异青的手,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然后,两个人居然一起沉默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才又一起笑了。

还是异青先开的口,“有事干嘛不先和我说?”

iria看他,最终开口:“我要退出这个圈子了。”

异青过去揽住ceniria,“这件事情随意,但是别的事情,交给我好不好?”

iria看向异青,又等了半天,点头,“好!”

异青心中一动,吻了过去……

两个人在这边柔情蜜意的,隔壁的段云梦家里,却不太平静。

乔鹰看着段云梦和忙碌的锁工开口:“你真的决定了?”

乔鹰敢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段云梦,他一直都是个心软的人,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来对他母亲言听计从。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段云梦顿了顿,“我最后悔的就是,这么多年以来,对她都是一味的顺从。”

乔鹰轻声叹气,段夫人占着长辈的位置,就是她的先天优势,不说别人,隔壁的ceniria就是例子。

可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不可能两全其美的了。

段夫人不肯认输,段云梦不肯屈服,只能看谁更有韧性了。

其实乔鹰真没想过段云梦会坚持到这个程度,她几次都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放弃了,可段云梦却温柔的对她笑着,然后坚定的告诉她以后他会对她好。

甚至有几次,她想直接抽身离开,不想面对这奇葩的一切,也是段云梦握着她的手,说他一定不会辜负她。

因为段云梦,她才能对段夫人多有忍耐,但她有时候也会担心,这种忍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换好了门锁,段云梦给段夫人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电话的速度很快,但语气却十分的不好,“段云梦,你是不是打电话来问我死没死的?”

尽管段云梦打电话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妈!”

“你别叫我妈,我承担不起。”

这段时间这样的对话已经太多了,段云梦不想让对话又陷入死循环,于是他跨越了中间的很多步骤,直接开口:“我打算把爸留下来的房产都过户给你。”

那边忽然也是一阵沉默,就在段云梦以为掉线了的时候,那边开了口,“好,什么时候。”

“尽快吧!”段云梦说着松了口气。

可那边忽然又开口,“过户的费用我不会拿的。”

段云梦呼吸一滞,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身后就是悬崖,乔鹰在拼命的拉着他走向一条正常的道路,但他的母亲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脚,想要把他拖下去。

他深呼吸了一下,平静开口,“妈,过户的费用,我拿不起的。”

电话那边冷笑,“那是你的事情,不要和我说。”

“那卖掉一套房子吧。”他家房产众多,其中还有大面积的门市和别墅,过户费下来,少说也得上百万了。

“你敢,那是你爸留下的东西,你要是敢不守住了,我一定给他那些老朋友打电话,叫他们教训你!”

段云梦完全可以想象出自己母亲在那边横眉竖目的样子,他真的觉得很累,这么多年,自家的事情,那些叔叔伯伯怎么可能不知道。

以前自己但凡有一点不顺从,他妈都会挨家挨户的打电话去哭诉,让这些人来“劝”自己。

开始的时候这些叔叔伯伯到的确让自己顺从一些,可时间长了……

至少这段时间他的那些叔叔伯伯给他来过电话,都是安慰他的,甚至有人直接抱歉的和他说,以后大概会拒接他母亲的电话了。

段云梦忽然开口:“妈,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这次那边回话很快,简直是不假思索,“把你的新房买了。”

段云梦平静极了,“然后呢?以后呢?我和乔鹰怎么办?”

“你硬要和她在一起,我管不了你,就不管了,但是,你每个月还要把一半工资拿给我,我这是为了你好,钱放在这里,我会给你攒着……”

“我毕业之后工资在你那存了三年,现在有么?”

那边的喘息声一下子就大了,“你非要和我这么计较钱财是么,我是你亲妈,你的钱……”

“你要有钱过户,我们就过,没有钱,就这样吧。”段云梦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忽然就冷了心了,有点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怎么就过的这么傻。

书里写的,歌里唱的都说母爱最伟大,但凡是可能总有特例吧。

也许她不是不爱自己,只是,她想要的是个顺从的,唯命是从的儿子吧。

乔鹰见段云梦神情不好,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怎么了?”

段云梦把下巴放在了乔鹰的肩膀,“过几天有个门市的租期到了,咱俩拿着房产证去收租。”

他父亲的那些老朋友早就和他说,要他立起来,钱放在自己手里,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家里留条后路,毕竟按照他妈那个花钱方式,万一有天有个病灾,很容易就过不去的。

他以前一直没听,以后要听了。

当然,他也一定会尽孝的,只是尽孝,没有顺了。

※※※

李九针手中的金针重新落在沈仁的身上,总算给他止了血,只是这样一来,他自己就更加的气若游丝了。

章万年见状,说了一声没用,但却把手臂放在了李九针的后背上。

李九针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流,渗透进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让他好像泡进了温水里一样,简直舒服透了。

但他反应过来之后就想躲开,人间修行已经不易,每一分灵气都极为珍贵,若是用来给别人疗伤,十分往往会消散十之八·九,实在是浪费。

可他要躲,章万年却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别乱动。”

李九针忽然觉得有些蜜汁尴尬,自己平时总是不正经的和章万年调笑,巴不得把章万年整个都据为己有,可真到了占便宜的时候,他又觉得怪……羞涩的……

章万年的手掌不过在他的后背放了一会儿,李九针就面红耳赤起来,这次不是害羞,而是——吃的太饱了!

他一个几百年的小妖,受着万年大妖的灵气,就算溢散了大半,也实在是够他消受的了。

于是他连忙开口,“够了够了够了!”

再多的话,他简直要高·潮了……这灵气入体,实在是过于舒适了。

章万年收回手,“这就够了?”

李九针只好开口,“是我没用。”

章万年却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小呢。”

这种老子说儿子的样子是什么情况?李九针心中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不愿意这样,于是看向沈仁和他怀里的那尊桃木像,“现在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之前遮天蔽日的乌云就彻底的散开了,月光如水一般重新落下,那一汪月光湖重新出现。

章万年松了口气,“去神农谷。”

他刚刚还真担心神农谷的入口不出现,好在神农谷是个遗世独立的地方,不太受这三界的干扰,不然他们若是有心讨好天上那群人的话,沈仁怕是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抄起了沈仁,对李九针开口,“跟上。”

李九针不用他说,也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要知道神农谷可是他心目中的圣地啊!他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再过个几千年,才能有幸来神农谷一游,没想到现在就可以实现目标,于是简直兴奋的不能自已。

他跟着章万年走到月光湖最中间的位置,那里的月色居然形成了一个漩涡,明亮、柔和,却又神秘莫测。

章万年回头,“跟住了!”

然后他踏入了那一片漩涡之中,瞬间消失在李九针的面前。

李九针连忙跟上,然后感觉自己,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李九针欲哭无泪的看着周遭的景物瞬间变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这景象他化身之前倒是常见,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他开口问,就见一棵遮天蔽日的樟树,立在他的前面。

这樟树发出一声浑厚的叹息,“进来前也应该先抱住你的,现在找你,有点费力啊!”

李九针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他想重新化身,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变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棵大树低下枝桠,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摩挲着。

那樟树太大,连最小的嫩枝,都比李九针大上许多,所以树枝几次从他身上划过,不但没把他拾起来,反而把他扫远了。

李九针:……

李九针无奈的开口,“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他的声音和章万年的声音比起来,简直是微不可闻,不过好在章万年还是听到了。

他一边在地上摸着,一边开口,“只要是医用药用之物,进了神农谷就会化为原形的,失去力量,等见了农皇,通过他们的测试,才能重新化为人形。”

李九针又是一阵无语。

这天下之物,不能入药的简直太少,就算是人,身上的血肉骨骼发丝筋脉,也都是可以入药的,这农皇的权利可是大了去了,怪不得他一直待在神农谷从不出去,因为在这里,他就是皇帝啊!

李九针见章万年又划拉了半天,还是找不着自己,只好开口告诉他自己的位置,让他小心一些,章万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李九针,用自己最嫩的叶片,把这根针灸用的金针抓起,然后小心翼翼的送到自己眼前,大笑着开口,“你还真是小啊!”

他这么一大声说话,李九针被他的气流一冲,再次消逝在茫茫大地之中。

章万年:……

李九针:……

又一轮的搜索之后,章万年小心翼翼的把李九针刺入自己的嫩芽中,“省的丢了。”

李九针有点不好意思,“你不疼啊?”

章万年扫过一眼,“你挺小的。”

李九针:……

马丹有种咱们化形成人之后再说这样的话,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大!

不过现在的话……

李九针咽了咽口水,转移了话题,“沈仁呢?能不能让我看看他?”

章万年一边朝着神农住的山谷走,一边把一根树枝伸到李九针的面前,于是李九针就看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人参,这人参的一根须子,都能抵得上一个成年人的手臂了!

这一瞬间李九针无比庆幸自己不是人身,不然他一定会忍不住流口水的。

就算自己还是根金针,他都觉得自己浑身发热!

章万年看了一眼李九针所在的嫩芽,不动声色的把沈仁给拿走了。

李九针发出呐喊:“在让我看一会儿,就一会儿!”

章万年抖了抖叶片,哗啦啦的响,李九针的声音淹没其中,他听不见。

不过就算没有了沈仁,李九针也没消停,这一路的奇花异草实在是太多了,他不停的叫着,“我的天啊,那个是万年何首乌么?嗷嗷嗷,那个是雪莲啊雪莲,为什么雪莲可以长在这里,天啊天啊那是冬虫夏草还是一条蟒蛇啊……”

章万年的叶片响个不停,根本不回答李九针的话,不过李九针已经顾不上那些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兴奋的无法自拔,这神农谷居然有这么多的珍惜草药,还不分春夏秋冬的长在一起……他只恨自己现在不是人身,不能跑过去摸摸抱抱这些药材啊,一会儿见到农皇,他一定会拼命的溜须拍马才行!

章万年走的不快,因为他本是树木,行动本来就不方便,好在他体型巨大,根须稍微移动一下,就是不短的距离,于是很快他们就到了神农谷住人的地方。

李九针的心里,曾经设想过很多关于神农谷的事情,尤其是农皇,他想的最多,因为那可是他们医生的老祖宗啊!

在他的想法里,他觉得农皇一定是个白发白须,青衫翩翩,长衣广袖的高人,他应该住在断崖边的草庐之中,每天与各色草药为伴,染上一身的药香……

可是现实的场景中,断崖是有的,草庐就惨不忍睹了那么一点,破败的简直不能住人,这也就算了,还是一大排的小草房,难道其实这是茅厕?那也不需要这么多吧?

他正疑惑的时候,就见一个小草屋里面钻出来一个小老头。

没错,就是小老头,这老头发髻鸟窝一样的扎在头顶,上面还有不少的枯枝败叶,可如此古典的发型,配着的却是体恤衫和牛仔裤,并且是皱了吧唧的体恤衫和脏了吧唧的牛仔裤。

李九针见状,第一个念头不愿意相信,可下一秒他就听到了章万年的声音,“农皇,干活呢啊?”

那小老头抬头抬头抬头,差点把脖子拗断了,也没看清章万年的树冠,不过好在他认出了章万年,手往樟树的树干上一拍,章万年就变成了人,然后被硕大的沈仁,给压扁在地上,同时他感觉自己胸口那块凸起的嫩肉,被李九针给狠狠的戳了一下,他差点就掉出眼泪来。

他费劲巴力的从沈仁下边爬出来,又把李九针从肉里拔·出·来,看着那上面的一丝血迹,略带指责的开口,“你下次不能看清楚点么?”

小老头毫不在意,“你那么高,谁能看清楚。”

他说完这句,很是开心的回头对着那一排小草屋开口,“快都出来吧,章万年来看咱们了!”

然后李九针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排小草屋里,跑出来各种各样的,老头。

没错,虽然有的瘦小枯干,有的高大威猛,有的獐头鼠目,有的帅的一比,但他们,都是老头,而且他们穿着一水的体恤衫和牛仔裤,除了码数大小之外,没有别的任何不同,李九针觉得自己的认知好像要被颠覆,然后他果然就听到章万年又开口,“诸位农皇,许久不见啊!”

然后李九针又看到章万年把自己举到那些小老头面前,“这是我朋友,把他变过来吧!”

不,他不要变,他不想变,让他和他的梦想一起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