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办法,还是想办法,从改良百姓收入来源想想办法,不以那点旱地种的小麦水稻为主要收入来源。

幸好自己被封为昌平县主之后,自己如今有权去昌平,划分方圆三十里地为自己的私产。这是自己身为县主的权利,可以在自己的封地圈地,可以享受封地的赋税,但无权过问政事。

昌平县令,董怀义已经将昌平整个地区图交到自己手里,给自己圈地建府邸。好好看看,自己要划入那些地方成为自己的私产为好,可以带动整个昌平繁华。

以昌平正中心为起点,划一条长长的方形,宽不需要多少,一里半里足够,关键是长度,要从昌平中心一直到延续到燕京郊外接近城墙外围,中间正好纳入了一座不大的山头。

当昌平县令董怀义接到谢文婧圈下的私人领地图后,实在感到不可思议,简直是莫名其妙,哪有这样圈地的?近乎拦腰斩断小半个昌平,这么一来,要影响多少人家?

而且这对她自己也没有好处啊!这片私人领地,细长的如同河流,她就是建府邸,建农庄都不方便,简直是荒谬之极!整个一个损人不利己。

县令董怀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想想还是亲自过来求见县主一次,好好跟她叙述叙述圈地的注意事项。

大周有封地的不外乎是有封号的王爷,公主。按每个等级不同,可以根据等级在封地圈出属于自己的私产,可以用于建设府邸,农庄,或者是其他什么都可以。

但是,圈地的时候,也是要尽量避开集镇,密集村子,重要的遗址,寺庙等等,连超过万两的矿山,林区,也要尽量避开,免得被御史参奏严重扰民。

虽然没有明着这样规定,但历年来的做法一直是这样的,即使少数不管不顾的,没多少年,还是会被撤了封地,打回原形,这不是自己找的的么?

“见过县主,下官接到县主的圈地,以为不妥,县主这么圈地自古以来,委实是千古第一人。

县主所圈之地,犹如一把镰刀,将昌平拦腰斩断,涉及千万百姓,下官作为昌平父母官,不得不为治下百姓,求县主高抬贵手,还昌平一个安宁。

下官可以为县主仔细选出合适地方,足够县主建设府邸农庄甚至是作坊,不仅仅利于县主,利于昌平百姓,也不会为县主带来口诛笔伐,下官请县主三思。”

五十多岁的董怀义,一副耿直模样,不偏不倚,说的话,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的畏惧这个县主。或是说是未来的武王妃。

谢承玉是陪着女儿一起见的昌平县令,这才知道女儿跟自己说她圈地的事,居然引来县令反驳。

站过去,接下昌平县令递出的地图,看到了女儿的圈地,这才发觉女儿说的圈地是这样的不合适。

从常理来说,女儿如此圈地,犹如拦腰切断小半个昌平,确实是不利于民,也不利于女儿自己,可女儿做事一向有远见,用常理看女儿做事,不合适。

“大人请起,本县主如此圈地,可有抵触律法?所有被圈的地方,涉及百姓家产的,本县主答应,给他们一定补偿,或免除租税,或直接补银钱,或者给他们提供工坊挣钱,都可以,不需要县令掏一文钱,请问,县令大人,如此可否?”

谢文婧知道圈地是自己的权利,圈中之后,百姓的安抚安置,就全是县令自己的事了,现在自己将圈地之后的安抚安置一手接过来,不知道如此大的利益,县令会不会还要坚持反对?

果然,县令一下子呆愣了!之所以如此激烈反对,不仅仅是谢文婧县主如此扰民,也让全县承受不起负担。

昌平县一直是贫瘠的,若是圈一处大范围的旱地,加几个零散集镇,哪怕圈一个山,也比这么圈地好安置多了。

可这个县主竟然要自己承担这样的费用?这,这对昌平整个县的百姓来说,自然是好事。

不过,若是她依仗权势,将圈中地方的所有百姓,粗暴赶走,算是安置的话,那自己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看这个县主的样子,不像是这么粗暴的人吧?

可是万一呢?有那么粗暴的武王,再来一个粗暴的武王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

县令左右摇摆起来,在现成利益跟可能的危险面前,再三分析利弊,一时间,沉默起来。

“若是县令有顾忌,本县主可以拿出五万两银票,抵押在县令大人手里,若是出现本县主罔顾百姓的做法,县令可以自行用本县主抵押的银票,安置百姓,如此可否?”

谢文婧见县令如此沉默,点点头,这样的县令,虽然迂腐,但贵在正直,也肯想到百姓,自己尽量获得他的认可,对自己将来发展昌平,有好处没坏处。尽量不用权势压倒他,却是可以用利益摆平他。

果然,董怀义敬茶抬头,怎么会有如此县主?原本是昌平百姓应该供奉给她财务,她居然肯拿出五万两银票抵押,只为了能那样奇怪的圈地?可自己愣是看不出来那么圈地有何好处啊?

“县,县主!这,这是何苦啊?昌平是县主封地,就应该是昌平百姓供奉县主,县主何故为了如此圈地,费心费钱?

下官若是替县主圈地的话,不仅仅不需要县主花一文钱,也不会扰民,更不会给人口舌,恕下官愚昧,还望县主不吝解惑。”

昌平县令董怀义,感受到了眼前的县主,绝不会是粗暴的以权势逼人的人,能一出手就是五万,就说明县主有如此圈地的必要,并且不会出现粗暴撵人的恶劣行为。可这实在是不合常理啊!

“不瞒县令,既然昌平成了本县主的封地,本县主最盼望的就是昌平富裕,可现在昌平给我的感觉,就两个字,贫瘠。

虽然有缺乏良好土地因素,也有缺乏青壮因素,但只要我们昌平有人,就可以改善我们昌平的生活。

我想用我自己的力量,努力带着全昌平的百姓富裕起来,所以才如此圈地,看起来我是将小半个昌平拦腰斩断,损人不利己。

但如此做法,假如我的私产极为富裕起来的话,就会带动我私产四周的百姓有活做,有粮食吃,有银子存,进而带动整个昌平富裕,县令以为否?”

既然县令如此忧国忧民,还担忧自己,谢文婧觉得自己可以跟他好好相处,争取获得县令的肯定和支持。

董怀义随着谢文婧的话,再次回想地图上她圈的地方,细细长长,若这细细长长的地方,极度富裕起来,是一定会带动两边百姓的,哪怕是别处的商家,若是想到这里跟县主做生意,起码沿途会有人见机设立驿站茶馆酒家什么的。

这可能吗?昌平有多贫瘠,自己还不知道?全县土地原本就少,还是缺水的旱地,山林虽多,大多是祖坟,长成粗壮木材的白桦树,白杨树,松树什么的,也卖不出多少银子。

北方没有运河输送,山路多,路难行,等运送出去木材,跟江南的木材一比,简直不如不运出去,成本昂贵,还挣不了多少,几乎是本地人用于本地建设,很是廉价。

县主何来的底气,何来的资源,来带富整个昌平?自己在昌平十多年,兢兢业业,做到让治下百姓有口吃的,已经是殚精竭虑,她一个妇人,何来的如此魄力?

不过若是她真的可以呢?毕竟她的那些传说,自己也听说过的,关于她的江南第一孝女,有佛祖庇护的那些事迹,自己也看过书的,可这不是她一个家,而是整个昌平啊!

“县令大人若是不反对,本县主就当大人默认了!五万银票,县令大人现在要么?”

谢文婧见董怀义还是有些怀疑自己的样子,索性自己拿出最大诚意,若是如此,他还不同意,说不得自己也要自欺欺人一回了。

“不不不,县主言重了,既然县主心忧昌平百姓,下官当全力配合。”县令见县主当真拿出银票,顿时心里一阵陡然,这可是武王妃啊!

自己怎么敢真要她的银票?不想安安生生到致仕了么?再说县主答应自己,她会一力承当安抚安置百姓,怎么还能再质疑县主善心?自己若是不过意,从旁协助些,也算是回报县主维护昌平百姓的一片善心了。

“多谢大人!过十来天,本县主得空,一定亲自去昌平,好好安排此事,也会亲自安抚安置圈地涉及到的百姓,绝不叫大人为难。”

谢文婧再次给了县令一个肯定的保证,再过五天,自己还要去皇宫,给皇上谢恩,若不是自己腿上有伤,早就被礼部安排去皇宫谢恩了。

谢承玉在此期间,静静的听着女儿跟县令之间的问话,未置一词,从自己开始跟那个县令一样的心存疑惑,到现在的明白,心里对这个女儿感到无比的骄傲。

五天之后,谢文婧身着县主宫装,独自一人在礼部的安排下,去皇宫谢恩。谢文婧走之后,全家人的心便提了起来,皇宫,那是多么叫人望而生畏的地方,而文婧却要独自以县主自尊前去谢恩。

一家人暗暗祈祷,文婧要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千万不能有事。

第一次踏进这巍峨的高墙,心不由的悸动起来,不敢多看一眼,身边的威严禁卫军,更不敢多看一眼皇宫内的雕龙刻凤,任由宫女带着自己,一步步踏进这大周的心脏。

谢文婧不是在大臣们上朝的宫殿见的皇上,而是在比较轻松的御花园,这让谢文婧的心,渐渐回归平静。

不论如何,自己谨守规矩,谨守本分,说该说的话,就不会失礼,也不会有事。谢文婧给自己打气。

皇上其实对谢文婧已经有很详细的了解,关于她的资料,厂卫打探的很细致,连谢文婧爹如何从扬州谢家逃出生天都了如指掌,不过,皇上要看看这个谢文婧除了有江南第一孝女的名声之外,是否有匹配武王的气质。

毕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教养比不得燕京大家,但从教养嬷嬷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谢文婧应该是沉稳有余的,就是不知道她因对变故,会不会差太多。今天自己就好好看看她是否匹配国母之责。

五十多岁的皇上,由于保养得当,显得十分年轻,跟四十岁中年男子差不多,有着极为尊贵的衣着跟气势,给人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谢文婧跪下谢恩,只能看到眼前一片明黄,不敢看一点点皇上容颜,就怕失礼,更怕触怒天子。

“抬起头来!”皇上没有给谢文婧免礼,而是要谢文婧抬起头,想看看她在跪着的情况下,抬起头,会不会出现意外。自己的眼神,足以叫一个彪悍将军心惊胆战,不知道谢文婧撑不撑的住?

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撑不住的吧?据说她的胆子还不小,敢利用圈地权利,将小半个昌平近乎拦腰斩断,逼的县令亲自去求她,也没有叫她退步。

凭她一个人,想带富整个昌平,皇上嘴角不由的露出冷笑,不自量力而已!要人没人,要地没地,连路都不通畅,纵有苍天大树,运不出来,有何用?如何富裕?

谢文婧深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微微看向皇上的脸部以下那抹明黄,任由皇上打量自己,而自己依旧不能直视龙颜。

额头光洁饱满,面容足够匹配母国之尊,眼神不动如山,呼吸算是平稳,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不冒汗,不晕倒,还行。

“好了,起来吧,朕乏了,小李子,带着县主退下吧!”皇上挥挥手,见过谢文婧本人,容颜和气质,以及回话,还说得过去,接下来就看看她对世安如何,以及对突发情况,如何应对了。

哼,那些贱人,居然敢溺爱世安,任由他打骂宫女太监,想给世安按上跟他父王一样的暴虐之名吗?若不是自己想看看,谢文婧如何因对此事,自己少不得杀几个贱人,看看她们还敢巴结后宫那位,故意纵容世安这个孩子。

谢文婧,你能管教好你的纨绔弟弟,希望你也能耐心教导好世安,若是叫朕看出你也是巴结世安,或者心怀不轨,或者是明哲保身不敢教导世安的,朕能给你尊贵荣耀,也能叫你下地狱。

“贱人,敢笑话本世子?本世子要杀了你!”一个怒及的孩童声音。

“世子饶命,饶命啊!”一个年轻宫女的哭泣求饶。

“呸!敢小看我们世子,活该被世子刮了!”一个太监的尖叫声音。

“啊!啊啊!”接着就是一个宫女惨叫的声音,混合着几个太监的叫好声音,还有一个孩童的怒吼声音。

谢文婧从听到声音的那时候起,心里就不断翻腾起来,自己跟随皇上指定的小李子太监返回的路途,显然不是自己来时的路。

原本自己并没有任何想法,毕竟这是尊贵的皇宫,该有何等的规矩,自己如何得知那么细致?进了这里,有太监宫女领着,自然是听从他们的安排。

可现在明明听到如此声音,这位小李子太监,却是无动于衷,依旧是领着自己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进事发地点,谢文婧才发觉,眼前居然是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在用一个木质的剑,刺向跪在地上的宫女,一剑一剑,咬牙切齿的刺着。

虽然剑是木质的,但剑的尖端还是有些尖锐的,被刺的宫女痛苦的捂住自己胸口,不断惨叫求饶。

旁边的几个宫女,还有几个太监,都在为那男孩叫好,说世子威武等等,而那个四岁男孩,竟然赤红着脸,狠辣的盯着被刺宫女,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架势。

此情此景,谢文婧看的心惊肉跳,这是哪个妃子的儿子,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暴虐,想来也是被宠溺过分造就的。

知道自己今天来的时候,想的就是平平安安回去,纵然见到如此情景,谢文婧也不敢吱声,自己的本分自己守着,这里不是李家祠,不是自己可以肆意的地方。

这个孩子自有他母妃教导,更有大周知名大儒教导,自己千万要忍着,别弄不清情况,就栽进去,害了自己,害了家人。

不过谢文婧看到其中一个太监看到自己的时候,居然嘴角露出冷笑,让谢文婧警铃大作,千万不能招惹皇宫里面的任何主子,自己在皇宫内,什么也不是,出了任何事,自己都无力承担的。

“县主,看,那个就是我们武王唯一的世子,正在玩闹呢!”

在谢文婧如临大敌的紧张状态下,小李子太监终于开口解释。

什么?武王唯一的儿子?居然是他!武王被世人传说的如此暴虐,就是因为他杀了武王府里面的所有姬妾,还有很多婢女,现在武王儿子才四岁,就露出如此狠厉行为,这?这?这叫自己如何是好?还能再忍着装作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走过?

“世子,快看,那就是昌平县主,是世子的母妃呢!”那个冷笑的太监,忽然蹲在武王儿子面前,手指着谢文婧,一番解释似的说着。

武王的儿子,周世安,一听太监的话,果然丢下刚刚刺杀着的宫女,改为恶狠狠的冲向谢文婧,嘴里还发出愤怒的吼声:“她休想做我母妃,我杀了她,看她还敢做我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