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都是我最亲最近的人,不要多说话,要多听,多看,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能知道以后要怎么说。

我告诉你们,赵家来人的事,我昨天是从四妹文婷那听了一次,她是从表妹裴叶珠那听来的。

但是祖母没有告诉我们做任何的准备,就是今天早上,我要带着知画跟梅兰去见我爹,祖母也没有说。

也许是祖母忘记了,但是你们不要再说赵家什么的,我如此告诉你们,是当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可以陪我一生一世的人,永远不会出卖我的人。”

谢文婧忽然沉重的盯着自己的这三个亲人。

她们前世的时候,从来没有背叛自己,嫌弃自己,哪怕自己死后身败名裂也不曾放弃自己。

这一世的自己要想报仇,要想斗垮那个老女人,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必须有帮手,而她们是自己最亲最近的人,自己但凡有一点异常,她们都会发现,不如让她们早些看出来祖母的险恶用心。

“这?大小姐,恕老奴多嘴一句,要真是这样的话,老夫人对你的这门婚事,怕是起了异心了,难道她想将那个表小姐许给未来姑爷?

你见到赵家人。可得好好表现,这门婚事不能毁了,女儿家一旦被男人退婚,不但名节受损,连家族里都会耻笑的。将来更是不会找到好婆家。”

奶娘杜妈是老人,呆了一瞬之后,立刻想到关键,刚刚那个表小姐如此热情的带着未来姑爷过来,难道就是老夫人授意的?

难道老夫人因为心疼表小姐,会拆了大小姐的一门婚事?

“小姐,那怎么办?要是老夫人故意的,那怎么办?我们去告诉大老爷跟夫人去?”

梅兰也听出来了,这一次的小姐对赵家来人会措手不及,极有可能是老夫人授意的,这不行,要告诉大老爷跟夫人去。可大老爷的身体不好啊!怎么办啊?

“你们都不要急,更不要露在脸上,被人发现,我就更不好过了。爹身体不好,娘要照顾爹,家里管事依旧是祖母。

那个赵家人要是有责任,有担当,就是我怠慢了他们一次两次,也不会轻易悔婚,你们都不要着急。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要你们知道,我们看着过的舒心,其实危机四伏,要想过得好,得靠我们自己。

这件事,你们谁也不许透露出去,如果有人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告诉我娘,我都当她是仇人!再也不是我的人!这样的人,我不会用,你们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谢文婧忽然气势一变,顿时让奶娘,知画,梅兰三人感到很大的压力,这是谢文婧在前世经商的时候,常年下来,积存的威压。

“是!老奴谨记大小姐的话!”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奶娘,奶娘虽然忽然感受到大小姐的威压,却由衷的感到高兴,大小姐是个有计量的小姐,这是好事啊!

也许果真如大小姐怀疑的那样,那个面目慈祥的老夫人其实暗地里对大小姐不善,不但想抢大小姐的未来姑爷给那个表小姐,说不定还有别的祸心。

提高警惕才是正理。毕竟她不是大小姐的亲祖母。很多人外表看着亲热,内心其实包藏祸心,大小姐能有如此警惕之心,自然是好事。

“是,奴婢绝不会背叛小姐。”知画跟梅兰相继表态,态度极为恭谨。她们俩个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是被小姐的话感染到了。也被小姐的骇人的眼神惊到了。

梳妆之后,谢文婧留下了知画跟梅兰,带走了奶娘,知画跟梅兰的脸色还有点白,眼神还有点慌,不适合带去主院,容易被那个老女人发现异常。

奶娘年纪大了,经历的人事毕竟多多了,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奶娘原本也以为这个老夫人是好人,但通过这一件事,自己可以肯定,那个老女人对小姐不是真的好。

来到主院,谢文婧再一次见到了祖父,那个薄凉的老男人。

只见他颧骨高高的,留着两寸长的胡须,头发还还是黑的,显得颇为精神年轻,虽然已经有五十几岁了。

祖父是举人功名,一直不愿离开扬州去贫苦的外地做一个小地方官,总想考中进士,能留在京城或者留在江南也好,就这样一直蹉跎到了如今也没有出仕。

祖母此时正拉着赵夫人的手,两人状似亲热的很。

赵秋声站在她母亲身后,他爹如今是扬州运河的漕运泊司,从七品官秩,是扬州漕运都司副手之一,今天不在场。

而谢文婧的表妹裴叶珠则是跟赵秋声并排站在祖母身后,一脸的乖巧。

三婶跟二婶都在场。三婶看着谢文婧的眼神,带着焦急。

而二婶,便是谢承举的妻子,谢承举是如今谢家祖母的唯一亲生儿子,他的媳妇却带着看好戏的眼神看着谢文婧。

“文婧,还不快过来见过赵夫人?”

谢文婧的祖父,见到谢文婧过来,即刻催促。

“见过赵夫人!”

谢文婧端正大气点的对着前世的婆婆行了一礼,这个老女人还是这样,恨不得将自己打扮的成为全扬州最有钱的女人。

只见她身着绫罗绸缎,头戴一套金面饰,左手深翠玉镯,右手一个羊脂白玉手镯,右手中指带着猫眼绿的金镶玉戒指,还披着纯白色狐毛的坎肩,端的是贵气逼人。

可她的眼神却是极为凌厉,轻扫了谢文婧一眼:“听说你生病了,还以为你不能下床,特意叫秋声给你送药,没曾想,你都能服侍你爹了,如此甚好。”

这一番话说的谢文婧无关痛痒,但却让祖父老脸一红,祖母显得稍有僵硬。

“亲家母,这孩子昨天知道你们要来之后,高兴之下,一身清爽,不过,这个孩子也是孝女,病好之后,头一个惦记的自然是她爹。

说起她爹来,也是可怜人,自从我姐姐去世之后,思念成疾,以至于成了现在这样,好在媳妇是个懂事的,为了照顾她爹,没有大事,从不离开竹园。也亏得有她精心照料,如不然,我真不敢往下想,就怕我闭上眼,无法跟姐姐交代!”

祖母唱作俱佳的,最后还掏出帕子,擦了一下眼睛。

“祖母,别担心,大姐能好,大舅舅也能好的!”

裴叶珠立刻也带着鼻音,乖巧的替祖母擦那不存在的眼泪。

老女人这么一唱作,三婶二婶即刻也上前,哄了起来。谢文婧无需凑上去,只装的自己也悲切落泪就是。

谢文婧学着祖母的样子,掏出手帕,擦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