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瞪着眼惊疑不定,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他即便只是瞄了一眼却果断认出这张居然是他自己小时候的样子的脸。

这尼玛绝壁不科学啊,为什么是我自己的脸。

他迟疑的再次去捡起铜镜,瘪着嘴缓缓将镜子举起来对着自己一看,还是自己。

我糙!什么鬼,我怎么跟这个老祖宗长一样,白浩皱着眉思忖:难道我是这个老祖宗转世所以一毛一样?

又或者跟上一世一样,只是继承了这个身份而不是本人?也不对,上一世的白玥生跟自己长的可一点也不一样,而且他还能暂时拥有白玥生的记忆,可见这一世的套路跟上一世一点也没有关系,要真是这样的话,难道我真的是白以烨的转世?如果这是真的,那这身体到底是他还是白以烨?

他们如果真的一样的,又怎么区分是谁的身体,这尼玛尴尬了。

虽然搞不清楚究竟是谁的身体,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蹭白以楼时又嫉妒别人身体挨着白以楼时纠结心态就可以消失了,反正一模一样,即便不是自己的也当自己的来用就成了,反正现在是自己在主导这具身体。

白浩想通后,遂丢开手中铜镜,伤势也不看就跳床上去继续补眠。

日复一日,白浩在白府一待就是半月余,有小白以楼陪着日子倒也不无聊,虽说每天都得读书。

在这段时间里白浩还去后山看了一眼,后山被打点得很错,跟他们第一次穿越时的模样相差不大,除了略显萧条外倒仍是十分漂亮。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浩平日除了读书,夜里趁机去找白以楼,最近白浩还发现了件令人不快的破事——白以楼总被府中的小屁孩们欺负,而这大兄弟被欺负了也自己走自己的,完全不在乎那些欺负他的人,简直心大。

于是白浩除了读书陪白以楼外,又花了一部分的时间在暗地里替白以楼出气,只要被他发现这种事,白浩总会找各种借口冲上去揍那群欺负白以楼的小破孩一顿,直把别人揍得哇哇大哭才肯作罢。

一个十□□岁的灵魂顶着个四岁不到的身体去揍其他年龄相仿的小孩子,白浩表示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除了这些日常琐破跟白以楼被当成牛马一样做事之外,白浩目前还没发觉任何白家做得很出格的事,然而越是平静,就越令人惴惴不安,白浩虽然看似没心没肺的半夜就摸去找白以楼,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不安。

既然天道将他安排在这么个时间点上来,那必然会发生事件的转折点,所以白浩只得时刻防着,以免事件发生到不可挽救的地步,虽然他也不希望白以楼会出事,可有所准备总是件好事。

然而无论白浩如何防备,该来的还是来了,且来得令人措手不及。

这日,白浩刚下学出来,却未瞧见每日准点守在此地的白以楼。

他皱了皱眉,被害妄想症上线,忙往自家别院跑去。

他匆匆的跑去柴房找人,柴房里没人。

白浩顿时慌了,他胡乱去逮了个人来问,却没人知道白以楼去了哪儿。

白浩问了许多下人都表示没见到过白以楼,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他心中滋生,他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觉他跟白以楼关系不一般,如今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于是白浩直接在白府的每个角落搜寻起来。

然而整个白府找了下来,白浩仍旧没有找到人,他无头苍蝇一般又找了一遍,确定白府没有人后,这才往马场跑去,兴许他今日太忙了事情还没做完所以没有及时赶回来也不一定,一定是这样,白浩心存侥幸地想。

可等他去了马场,跑遍了整个马场范围,跑得他的两条短腿酸痛不堪,也没能发现白以楼的身影。

他去问牧马人,牧马人告知他白以楼今日并没有来。

白浩险些急哭了,两人相处的这些时间里白以楼能去的地方他都知道,可如今找遍了他能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人,白浩心中越发慌乱,也顾不上脚多酸疼,又咬着牙跑回了白府,甫一跑到白家的巷子中,便看到一群人堵在门外围成一圈嗡嗡嗡的说着什么,白浩看到陈氏跟老爷子也在其中,他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感觉更甚。

白浩忙狂奔过去挤开人群进去,却被眼前的一幕骇得全身如同泼了一桶冰水般寒冷,眼前倏而一片昏暗。

白浩险些站立不稳,他怔怔的看着躺在草席上的白以楼,不明白为什么昨晚还好好的人突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白浩只觉得难以置信,即便是亲眼看到了他也觉得是假的,可他瞪大的眼中却不可抑制的流出了眼泪,他无知无觉,也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只将心神全放在了安静躺在地上的白以楼身上。

白以楼满身满脸都是血,额上有个血洞,周围全是干涸的血迹,此刻正双眼紧闭,白浩双眼通红的往下看去,发现他脖子上有两个刺眼的小血洞,周围的皮肤泛着黑紫,显然是被毒蛇咬了。

白浩顿时双腿发软,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去,眼泪大滴大滴的止不住往下掉,他麻木的伸出颤抖的手去试探他的鼻息,令人庆幸的是白以楼的呼吸虽然微弱,却仍有生命迹象,白浩顿时松了口气,心中的庆幸之感难以言喻,看来这并不是什么致命毒蛇,现在找人来给他治疗保证就能如往日一般生龙活虎。

然而他还来不及让人去找大夫来给白以楼治伤却被人一把扯了起来,白浩忙回头看去,见是皱着菊花老脸一脸不可置信的老爷子,于是他反身去抓住老爷子的手臂求道:“爷爷,他还有气!还有气啊,你快找大夫来救救他吧!”

“混账!”白老爷子吼道:“你跑出来做什么,他已经断气了!来人啊,还不快赶紧把人给我抬去埋了!”

一旁的陈氏乍一见白浩这反应顿时黑了脸,生怕他惹恼了老爷子,忙喊道:“烨儿!别胡闹,快回屋去,免得沾染了晦气。”

白浩听了这话顿时气愤得要命,见人群中有几名下人出了人群走上前来,他急忙挣开老爷子的手去扑到白以楼身上去将人护着,愤恨的对着老爷子大吼道:“他还有呼吸!为什么你看都不看就断定他是个死人?!这是条人命啊!你这是在谋杀!”

白浩哪里会知道这是陈氏策划的,且还是得老爷子的授意让人将白以楼以山上砍柴为借口放毒蛇咬了白以楼,可谁知白以楼虽昏迷不醒,却无论如何也不断气,本是打算当着白家人做做样子就将人丢了,谁知却突然冒出个程咬金来。

老爷子瞬间便被白浩的态度激怒了,他哪里能想得到自己含在嘴里的宝贝孙子竟这么护着他憎恶的人,前段时间听陈氏说起他还不放在心上,他可不信自己那洁身自好的孙子会与这不人不鬼的家伙搅和在一起,现在亲眼见着了,老爷子只觉得白以烨实在太狡诈,还会做戏来麻痹他人,这便算了,若他的聪明是在别的地方,他怕是要高兴得合不拢嘴,可偏偏却在这不人不鬼的家伙身上对家人动小脑筋,欺上瞒下的这种行为简直可恶至极,老爷子气得不轻,他由震惊到震怒,呵斥道:“白以烨!你这不孝子孙!为了个外人就是这般跟你爷爷说话的吗?!我说他死了就是死了!懂事的赶紧给我回屋去,来人!给我将这具尸体裹起来扛去丢了!”

话音刚落便有下人上前来一把扯开白浩,陈氏忙将白浩扯过来护进怀里,生怕老爷迁怒他,白浩被陈氏桎梏住,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然而这小小的身体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陈氏的桎梏,他疯狂的大叫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下人利落的卷起草席一把将裹有白以楼的草席扛了起来,人们忙往边上让去,下人扛着草席就要走。

“啊!”白浩疯狂的大叫一声,猛的推开陈氏往外跑去,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抓出,一把扯了回来。

白浩挣扎着回头去看,见又是这该死的老头,瞬间怒火攻心,于是一边疯狂的挣扎的同时还不住的踢动脚去狠狠的踹在老头子的腿上,边不管不顾的以稚嫩却愤怒的童音破口大骂道:“老不死的你眼睛瞎了!狗-日的!他明明还有呼吸!你他妈就是巴不得他死是不是!放开我!我草尼玛啊!”

老爷子被他又踹又骂,且还骂得这般粗俗难听,直把他气得不住大喘气,他实在是想不到这小畜生竟为了那家伙这般辱骂他,一张古板的脸都被他气红了,他怒瞪着不住挣扎神色疯狂的白浩,突然抬手就是一耳光给白浩抽去。

啪的一声响彻深巷!这一下用了十成力道,直将白浩抽得滚出去老远。摔在墙角。

白浩的小脸顿时浮现了个五指印,脸也肿了起来,嘴角流出一股血,他缓缓的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老爷子看,在场的人都被这场景弄懵了,纷纷看着平日老爷子竟对疼爱有加的白以烨下此狠手,都不敢说话,生怕把自己也搅合进去。

而一旁的陈氏大叫一声,忙心疼的上前来要将白浩抱入怀中,却被白浩迅速的躲了开来,他恨恨的瞪了老爷子一眼,这才几步上前去盯着呆若木鸡的家丁,小小的身板笔直的挺着,咬牙切齿的说:“把他还给我。”

家丁顿了顿,看向老太爷。

“甭理他!小畜生一个!”老爷子在后面吼道:“扛去扔了!”

家丁得了令,看也不看白浩,直接扛着人就走。

白浩也不说话了,亦步亦趋的跟在家丁身后往前走去。

老爷子顿时气得跺了跺拐杖,他大吼道:“小畜生!你要是敢走出这个村子,就不再是我白天祥的孙子!”

白浩头也不回,心中冰冷一片,直接无视了老头子。

他第一次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真的很想一刀解决了这个老杂碎,这种无德的人怎么能活到这个年纪,白浩不解。

“以烨!”陈氏带着哭腔喊道:“你快回来!不能去啊,你怎么不听姥姥的话了!老爷!你快让人将以烨带回来啊。”

老头子盯着白浩决绝的背影,恨恨的说:“回府!他爱去就随他去,去了就别再回来!我白家从此没这么个孙子!”

这话顿时让陈氏好一番哭天抢地,片刻后昏死过去,周围的人惊呼一声,忙搀着陈氏回了府中。

白浩迈开短腿跟着前面走得飞快的家丁撵去,然而白浩还未跟着走出几条巷子,便被赶来的白志易给劈昏了带回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