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白以楼会他觉得恶心,不想睡这床了,白浩忍不住想。

白以楼旋身去将屋门关好,脱下棉衣棉裤坐到床边,说:“你这样我怎么睡,不打算分我被子盖?”

“啊?”白浩有些茫然的抬头,看见白以楼一脸认真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忙打开被子去给白以楼盖。

白以楼扯起被子躺到床上,面上丝毫不见任何尴尬之色,缓缓说:“早些睡,明早有事交给你做。”

白浩见他这么淡定一时有些懵逼,却听话的跟着躺了下来,他睁着眼看向屋顶,心里有些忐忑难安。

屋子里的灯笼无需人起身去吹便灭了,眼前漆黑一片,白浩仍旧睁着眼,脑子里全是那句打-飞机被发现的话。

跟一个撞见自己打-飞机的人躺在自己打过飞机的床上,还盖着案发时的被子,这尼玛是什么样的体验。

虽然白以楼表现得云淡风轻,可白浩就是淡定不下来。

这也难怪,毕竟自渎这种事,本来就难以启齿,更何况还被人撞了个正着,怎么可能不会觉得难堪。

不过再怎么难堪,再怎么有心事,白浩还是妥妥的睡着了,睡着后又开始自动往白以楼身上滚去。

白以楼这时才睁开眼,感觉到白浩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到脖子上,脖颈处的肌肤一阵麻痒,心中竟然有些痒,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翌日。

白浩醒了,舒服的伸完懒腰后,甫一看到睡在边上的白以楼,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以楼几乎是在白浩一有动静后就立马睁眼,他侧头看了一眼白浩,见对方默不作声目光警惕的看着自己,想必是还未释怀昨晚的事。

思及此,白以楼难得的勾起唇角,说:“大清早的,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浩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抬手抹了一把脸,说:“我什么表情了,你不是说有事要让我做,是什么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床去穿衣服。

白以楼跟着下了床,去拿床上的衣服穿上,指指屋角的篮子,说:“你把这个带上,去青阳的住处走一遭。”

白浩顺着所指方向看去,顿时头皮发麻,爆出一声我糙,咽着口水说:“这,这不是死婴吗,带这东西去干嘛,你是想试试他屋子里有没有镇鬼的宝贝吗。”

白以楼点头,穿好衣物,抬手将长发束好,说:“不笨。”

白浩目瞪口呆,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很是抗拒这趟差事,要他拿着一个小尸体到处跑,他可不想。

他喘了喘,咽着口水说:“这,死婴啊,这么恶心的东西,你要我藏哪儿。”

白以楼走过来,扯了扯他胸前的棉衣口,白浩急忙捂住胸口往后退去,说:“喂喂,别这样啊,我宁愿揣坨屎也不揣它。”

白以楼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当真?”

白浩顿时怂了,生怕这家伙听进心里去真让他揣坨粑粑,那就不美了,于是嬉皮笑脸地说:“开个玩笑嘛。”

白以楼哼了一声,隔空抓起篮子,一把将篮子中的干瘪尸体抓起来,把尸体上的烂布扯开,露出一副小小的骨架。

他将骨架递给白浩,白浩龇牙咧嘴的伸出双手,白以楼要将骨架放到他手上,他立马又把手缩回去,骨架放了个空,往地上落去,白以楼反应极快的将骨架抓了回来,颇为不耐的看了白浩一眼,直接扯开他的衣襟,将骨架塞进了白浩衣服里。

“哇!”白浩措不及防,吓得大叫一声,他对这东西有心理阴影,顿时跳着脚伸手进衣服里去抓。

白以楼:“.............”

白以楼一把抓住白浩,说:“一副骨头而已,怕成这样?”

白浩被白以楼钳制着动弹不得,只好缩着肚皮,尽量跟怀里的小尸体保持距离,很没骨气的说:“这又不是猪骨头,这是死,死婴,我怎么能不怕。”

“我在你都怕?”白以楼说:“它还能吃了你?婴魂我已经禁锢住了,伤不了你,别再浪费时间。”

白以楼正经起来总是很恐怖,白浩抽抽鼻子,看着白以楼说:“那你送我到院门外。”

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白以楼哪里还会拒绝他,于是去打来洗脸水梳洗完后,便领着白浩往二进院的别院走去。

两人来到院门外,白以楼扬了扬下巴,示意白浩:“进去。”

白浩侧头看了他一眼,这才不自在的进了院子,敲开青阳的屋门,随口扯了个借口去屋子绕一圈后便匆匆出来了。

院外没有白以楼的身影,白浩只好缩着肚子跑去柴房找人。

白以楼拿出白浩怀里折了一条腿的小小骨架看了半晌,眉头微微蹙起,说:“这道士的屋里有古怪。”

白浩闻言凑上前去,扫了一眼骨架,疑惑地说:“咦,怎么缺了条腿,难道被什么法宝给弄没了?”

“你找找你衣服里。”白以楼头也不抬地说:“估计是被你弄折了。”

白浩一个哆嗦,忙扯开衣服去看,顿时有东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白浩定眼一看,还真是那小尸体的脚,他顿时头皮发麻的拍着里衣,生怕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直拍了老半天,白浩仍旧觉得没拍干净,奈何被冷空气冻得受不了,只得穿好衣服,问:“你说的古怪是什么意思。”

白以楼说:“婴灵没了,只剩个躯壳。”

白浩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那看来青阳的屋子里还真有什么法宝,小鬼的灵魂估计被消灭了吧。”

“你不明白。”白以楼说:“我特意将婴灵禁锢住了,除非吸走,不然若是碰上什么法宝,只会连躯壳一起毁灭。”

“哦。”白浩似懂非懂的说:“你的意思是说青阳道长的屋子里有什么吸收鬼魂的法宝吗,要真是这样你还是别去了,不然到时候你也被吸走了。”

白以楼闻言身躯一震,猛地想到了什么,他的双眼微微放大,有些急促地问白浩:“你之前是不是说他最近正在刻一块东西?”

白浩不知道白以楼为什么突然那么紧张,能在这面瘫脸上看到其他表情简直是稀奇,不由有些愣愣地答:“是啊。”

“看来*不离十了。”白以楼自言自语的说:“原来这东西竟然出自青阳之手,看来阴阳潭里的东西真与他有关。”

白浩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白以楼在说什么,见他神色严肃,也不禁认真起来,问:“你在说什么,阴阳潭里有什么东西。”

白以楼只摇了摇头,半晌才从自言自语中恢复过来,说:“若是我猜的没错,白家转折点应该就在此时,晚上我去会会他。”

白浩虽然没听懂白以楼的话,却阻止不了他好奇的心态,于是忙表态:“我也去。”

白以楼并未说话,他将手中的骨架化为齑粉,拿起柴刀开始劈柴。

白浩见他不理自己,于是开启了死缠烂打模式,最后把人磨得不耐烦了,这才让白以楼点了头。

子时初刻,白以楼在两人身上施了障眼法,一路顺利的进了青阳道长的别院中。

此时府中的人已全部入睡,青阳道长也不例外,偌大的院里只悬挂了一盏灯笼,显得十分孤寂。

白以楼在院中绕了一圈,并未察觉到任何怪异的东西,于是抬手指指紧闭的屋门,示意去里面。

白浩颇显紧张,做贼一样的跟在白以楼身后,两人上了石阶来到屋外,白以楼略微抬手,屋门便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甫一开门,白以楼便感觉到一股阴气直扑面门,他皱了皱眉,扫视一眼屋子,看来这屋里确实有古怪。

屋里黑洞洞的,好在有屋外洒进来的微弱灯光照进屋中,勉强能视物,白浩有些心虚,紧跟在白以楼身后跨过门槛进了屋中。

屋中摆放着一座折叠屏风,后面则是散发着沉香的厚重桌案,桌案后立着一排架子,上面放了些书籍摆设。

白以楼似有所感,进了屋子便直接越过厅中案几桌椅,转进屏风后,往后面的桌案走去。

屋外的灯光被屏风遮住,里面暗得几乎看不清东西,白浩只能抓着白以楼的衣袖,脚下小心的移动。

适应了黑暗后,总算能看得到屋内大概的情况,白浩看着面前的桌案,小声地说:“我每次进来他都在这张桌上弄那个铁板,然后随手就塞下面去了。”

白以楼不曾搭言,他能感觉到这里的阴气很强,且身上的鬼力正以缓慢的速度被什么东西抽走,他绕着桌子走到里面,那股鬼力流失的感觉更甚。

这张桌案并没有内格,白以楼凭着鬼力消失的感觉察觉到桌下有异样,他蹲下-身来,发现桌下放了一个木箱。

白以楼拉出木箱,扯了扯外面的锁,状似要将锁暴力扯下,白浩忙阻止了他,小声说:“这样不好吧,咱们把箱子弄坏了,他不是就知道有人来过了?”

白以楼瞟了白浩一眼,说:“你无需插手此事,我自有主张。”

白浩悻悻的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然而白以楼这时却不打算弄开箱子,他一把抱起箱子,起身绕过白浩往外走,打算回了屋中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