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琢磨半晌,突然想起那人在这之前说的回到过去,难道就是这个意思?这是以前的下寨?他们难道真的穿越了?

白浩疑惑的转身打量后山,却发觉不远处的花丛里趴着个什么都没穿的人,白浩顿时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顿时喷笑出声。

那不是山洞里的那个人吗,怎么光着屁股趴地上了。

白浩左手撑地要站起来去看看那人是死是活,却赫然发现自己手里正牢牢的抓着一块灰黄色的破布。

这布怎么那么眼熟,白浩蹙眉又看了看,顿时眼睛发直的意识到,这好像是光屁股大哥围在腰上的布啊。

这这,这怎么会在我手里。

白浩有些无措,要是被他发现,会不会弄死自己,还是先放回去再说吧。

白浩急忙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跑过去将破布轻轻盖住那人的臀部,惴惴不安地把皱着眉趴在地上的人喊醒。

那人看上去有些虚弱,他睁开眼后迷茫了一瞬间,这才恢复意识,吃力的从地上撑起,白浩见状忙去拉他。

那人面无表情的挣开白浩的手,强撑着站起来,甫一直立,臀上的破布一下掉在了地上,白浩顿时将他看个精光。

白浩:“......”

好大,白浩不禁微微瞪眼。

那人:“......”

白浩一脸淡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转过身去。

那人则黑着一块英俊的脸,不疾不徐的捡起地上的破布重新扎在腰间,四处瞧了一眼,试探性的抬手伸出拱门,见没什么事发生,才越过白浩往前走去。

白浩急忙追上去,看看男人一脸冷漠的模样,憋了半晌,终是问:“大哥,这是下寨吗,我们要去哪。”

那人头也不回,但心情似乎不错,遂说:“嗯,1906年的下寨。”

“1906年?”白浩蹙眉,心想好流弊,原来真的穿越了,他略一计算,竟与现世整整隔了一百一十年,喃喃地说:“怪不得后山那么漂亮,这一百多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变成现在这阴森诡谲的林子。”

那人闻言冷哼一声,白浩又问:“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不说话,走出巷子,左拐右拐,径直朝白家走去。

白浩意识到这人要去什么地方,遂闭了嘴,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跟自己说。

两人穿过一条条巷子,白浩熟门熟路的走在前面,进了白家巷子中。

此时的白家门庭若市,十分热闹,一些家仆模样的人进进出出,与两人擦肩而过时,纷纷眼神怪异的盯着两人看,直到拐进另一条巷子。

“我们要去白家?”白浩见路人总是投以怪异嫌弃的目光,忙转身说:“你这身打扮进去会不会被人当流氓打出来。”

那人闻言,才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白浩一番,见他一身大红寿衣,不免扎眼,于是直接转身往回走。

白浩见他打量自己,遂审视自己,顿时闹心得很,穿着一身女式寿衣到处跑,不被人嫌弃才怪。

白浩跟在那人身后,出了巷子左拐,再右拐,只见他几步走到一户人家门外停顿片刻,直接走上石阶,抬手去扯挂在绳索上的衣服。

白浩:“......”

下寨的房屋十分有特色,下方是将近两米高的台子,房屋全建在上面,在周围砌上围墙,一道阶梯靠着石墙上去。

家家如此,因此下寨的巷子很深。

这户人家大门紧闭,该是无人在家。

那人扯下两套衣服,白浩忙识趣的上去接过,只见那人又顺走一双别人晒在围墙上的布鞋,两人拐进一条隐蔽的小巷子,将身上衣服扒除,几下换上衣服。

这衣服在白浩身上刚好合适,对那人而言却较为短小,那人目测一米八左右,他的手腕脚踝全露在外面,显得十分有型。

两人站在白家大门外,被两个家仆拦截在外。

其中一家仆说:“你们两个,报上名来,是来找何人,且容我去给你们通报后,你们才能进府。”

白浩不知该如何回答,遂看向那人,只见那人淡定地说:“我叫白以楼,他叫白浩,来找白志权商讨砖窑一事。”

咦?白浩看向自称白以楼的人,不由有些诧异,他姓白?不仅知道自己的名字,还知道白家一百多年前老祖宗的名字跟砖窑?

白家一百多年前就开始烧制青砖,白浩知道这事,村后全是一个个的窑洞,小时候还总去窑洞里玩。

后来在一个窑洞的台子上发现几块骨头,奶奶说那是死人骨,白浩就没敢再去。

不过白志权这名字,白浩却毫无印象,他在祖坟里并没有看到过这个人的坟墓,家谱上更是没记载。

白浩心中的疑惑更甚,直直盯着白以楼看。

家仆见两人是来找大少爷,又同是姓白,生怕两人是白家亲戚,不小心得罪大人物,忙一改之前不屑的态度,笑着说:“大少爷刚出去不久,两位不如到府上去歇息片刻,顺便等大少爷回来?”

白以楼却微微蹙眉,说:“他去了何处,你们可知晓。”

家仆说:“大少爷不是在家就是去砖窑,要不您去砖窑上瞧瞧?”

白以楼点头,转身就走。

白浩几步跟上去,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姓白?不会也是白家的人吧,白以楼......你是以字辈?我曾祖父也是以字辈,你们不会是同辈人吧?!”

白以楼斜睨白浩一眼,并不回答他,而是越走越快,走出村子,往村后绕去。

白浩不甘示弱的跟在他后头,可问了半天也不见他回一句,于是索性无聊地闭了嘴,默默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砖窑厂,一个个圆鼓鼓的砖窑顿时出现在视线中,砖厂上许多工人忙忙碌碌,全是村里人。

这时的白家刚刚开始学炼制青砖,砖窑才砌好没几天,大伙一个个都没什么经验,全按照白志权的吩咐做事。

然而这白志权亦是个一时起意之人,在一本野史外传中读得这烧制青砖的办法后,便花钱雇人来按照野史上的流程来做。

这要是说出来给懂行的人听去,估计要嘲笑他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家中人人冷眼旁观,但这世上却有一人不会笑话他,竟还拿出嫁妆去支持他做这事,那人便是他的夫人。

白以楼四周找了一圈后,才发现自己要找的人正坐在远处的一间小木屋前翻看书本,遂大步上去。

白浩早已走得腿脚发软,还没恢复的身体四肢僵硬,走路颇显费力,何况是走这么快,难免吃不消。

两人走到小木屋前,白以楼站到坐在屋外的男子前面,然而那男子却未发现两人,仍旧认真的看着手里残破不堪的书本。

白以楼抬手将男子手里的破旧书本抽走,被人抽走书本的男子霎时蹙眉,不悦的唉了一声,抬头看向白以楼。

不悦归不悦,男子说话倒是文绉绉的:“你是何人,为何如此无礼,打扰我看书雅兴,快快把书还我。”

白以楼冷冷的盯着他看,他的气场本就强大,如今这样冷冷的逼视别人,竟让男子看得心虚起来,忙张口去喊正在做活的人。

周围的工人听见当家的呼喊,纷纷扔下手中的活,提着家伙迅速赶来,将小木屋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屋里出来一名挺着大肚的女子,她生得十分好看,即便是挺着硕大的孕肚也丝毫不减其姿。男子见状,忙上前去搀扶。

白以楼与白浩的目光顿时转向女子。

白浩顿时吃了一惊,乍一看去,这女人竟然跟白以楼的面貌十分相像!

长得那么像,这两人难道有什么联系?

女子瞧见白以楼后,霎时眉毛微挑,眼中出现诧异之色,却不过一息便恢复如常,她说:“公子这是何意,为何夺我夫君书籍。”

反观白以楼,却是神色冷漠,他冷冷的打量两人一番,说:“你们若想凭此博得家主青睐,是否太过异想天开?”

白浩虽然一脸懵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白以楼这话实在是直白到难听,白浩也不由为两人感到难堪。

两人闻言脸色突然十分难看,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自然听懂了。

他们虽是白家长子,却因白志权无才无德,不受白老爷子青睐,又有旁人在老爷子耳边煽风点火,两人过得还不如一个上门的女婿。

眼看有一个机会能令人刮目相看,又怎么可能舍弃。

如今一切步入正轨,却不知哪里跑来一个毛头小子大放厥词,谁知道他是哪房派来的伙计,故意来嘲讽两人。

饶是这女子再如何修养好,亦不悦地说:“那也与公子毫无干系,还请归还我夫君书籍,恕不远送。”

白以楼却没有这么好打发,他将书籍一把捏成团,顿时把白志权看得心疼不已,忙说:“手下留情啊,这位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折辱于我,还欲毁我书籍?”

旁人开始不平的叫嚷起来,纷纷要求白以楼归还书籍。

白以楼丝毫不怵,但也意识到他的态度太过无礼,于是缓和脸色,对两人说:“能否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奈何女子却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请你立刻归还书籍马上离开!”

身后众人纷纷喊道:“归还书籍,赶紧走人!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话间开始你推我搡,直把站在白以楼身后的白浩推得站立不稳,几欲跌倒。

白以楼一把拉过白浩来护在身侧,若有所思的看了两人一眼后,将书籍还给白志权,带着白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