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的老服装厂,寂静如海。

大大小小的店铺、公司都还处于休眠状态,就连门岗室也是黑洞洞的,一台宝马车的到来瞬间打破了冷清。

刹那间,院子里的狗叫声狂吠不止。

“老陈,老陈!”

宝马车停在大门口处,满身酒气的大瓜“啪啪”拍打门岗室的小窗。

“谁呀?”

好半天过去,岗楼内的灯光亮起,老保安披着外套睡眼惺忪的把脑袋从窗口伸了出来。

“我忘带家门钥匙了,来公司凑合一下,受累把大门给我开开呗。”

大瓜掏出一包“华子”笑呵呵的送上。

“年年轻轻啥记性啊。”

保安嘴里嘟嘟囔囔,但还是利索的接过烟盒,随后趿拉着拖鞋起身开门,老头在服装厂打了快七八年的更,凭的就是记性好,对于大部分商户都有印象,只是他不太清楚大瓜已经跟虎啸公司分道扬镳。

随着两扇铁门吱吱嘎嘎的打开,大瓜又从车里取出一盒快餐,满脸恭维的奉上:“谢了啊老陈,这是我刚打包的回来的宵夜,还热乎着呢。”

“有日子没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上外地出差了呢。”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嗅着香喷喷的快餐,老保安的态度也瞬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笑呵呵的出声。

“可不呗,确实出了趟远门,你趁热吃你的,我替你关大门。”

大瓜态度非常好的招呼。

“诶诶,院里这帮开公司的,就属你们新来的几个年轻人最懂事,将来肯定大有作为,我看人错不了得。”

老保安喜笑颜开的回了句马屁,随即便捧着快餐返回门岗室大快朵颐起来,听着屋内传来吸溜吸溜嘬面条的声音,大瓜那张在阴影下的脸颊变得愈发阴森。

“老陈,你知道我叫啥不?”

把大门随意合上,大瓜抻脖发问。

“那我还能不知道嘛,你叫...叫什么来着,名字就在嘴边,一直半会儿我咋还说不出来呢。”

老保安脱口而出,话说一半,他才想起自己确实不太清楚对方姓甚名谁,有些尴尬的抽了两口气:“哎呀,你这面条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辣。”

“我叫马薪鹏小马。”

大瓜咧嘴一笑,接着跟老保安摆摆手道:“你慢慢吃吧,我抓紧时间咪一会儿去,不然待会天亮个屁的,白天还要跟这院的其他老板们谈收购他们的事儿呢。”

“好好,快歇着去吧。”

叫老陈的保安抹擦一把嘴角的油渍应声。

目送对方驾驶着宝马车径直停到虎啸公司的门前,然后熄灯灭火,老陈感慨的念叨:“干中介公司是真来钱啊,前两天还是破面包子,转眼就换辆大宝马...”

说话的过程,老陈不受控制的打起哈欠,瞬间困意袭来,还没来及走回床边,就咣当一下摔倒在地上,便没了知觉。

...

“老陈!醒醒啊老陈!”

“这是喝多少酒呐...”

再次睁开眼睛,老陈被面前的人山人海给吓了一大跳,不点大的门卫室里黑压压的挤满了男男女女,仔细再一瞅居然全是服装厂里开公司的老板们。

“怎么...怎么回事?”

暗道一声怕是要出事,老陈茫然的从地上爬起来望向众人。

“还怎么回事,我们店全被砸了,你怎么老得门?另外你这儿的监控屏幕呢?”

一个年轻男人手指不远处的办公桌发问。

“卧槽,电脑没了!”

桌面上原本摆了一台十八寸的显示屏,囊括着服装厂各个角落里摄像头,此刻却不翼而飞,就连桌下的主机也莫名消失。

“我..我不知道啊。”

一看这架势,老陈吓得差点丢了魂。

“除了他妈两家虎啸公司安然无恙,我们其他的店面不是被撬就是让砸的乱七八糟,那么大动静,你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昂。”

“对啊,这事儿必须得有个交代!”

“我们每家每户每个月都拿那么多钱给你,你给看了个寂寞啊!合着就两家虎啸公司在你的保护范围吗!”

顷刻间,一大群男女老板将老陈团团包围。

“别..大家别激动。”

老陈恐慌的连连后退,猛然想起凌晨敲门的青年,提高嗓门喊叫:“是小马!你们问问马薪鹏去,我最后给他开的门,然后吃了他给的面就突然就困得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跟他有关。”

“什么玩意儿就跟我有关?我啥时候半夜找你开门的?你怎么能含血喷人呢!”

人堆中的马薪鹏表情烦躁的挤了进来,指着自己的脸蛋厉喝:“你看清楚,是我吗?”

瞅着跟凌晨开宝马那青年完全不同的面颊,老陈在心底琢磨几秒,生怕这些店主把屎盆子扣在他脑袋上,让他承担全部损失,心一横直接硬着头皮叫道:“就是你,我记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