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看着人抛过来的玉蛇剑,面色却是更加的阴沉。抛剑的人却是勾起最近挥了挥手将兜帽裹好在沙尘中打马远去。

“王老,这几人是什么意思?在城中处处坏我好事,此时却又将到手的剑平白无故的给我?”

徐源口中的王老正是那日在徐源身后的老者,此时王老眯着眼冷哼道:“少主,主上意在金龙玉蛇双剑,既然到手了切莫多生事端,那两人身手不弱,又是在西宁境内,咱们且忍着。”

徐源看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深吸一口气,终是打马离去。

抛剑的人自然是陈三,此时正在马背上闷笑不已,陈青无奈道:“耍个人那么得意?”

陈三整个人懒散的趴在马背上扭头对着陈青:“大哥,我都能想象到那徐源的脸色,不过那镖局的小丫头手感不错!”

陈青对于陈三的痞相有些无奈:“柳州的布防到手了吗?”

“那是自然!”陈三嘿嘿两声:“黄管事昨日就传出去了,若不是大哥你今日要服药,我们哪里要等到现在,不过这样也好,试了试手感!”

“嗤~”

“不过大哥,为什么要把剑给那小子,他们找的那么辛苦,别到时整出些幺蛾子!”

陈青抿了抿嘴地笑两声:“假的!”

“假的!”陈三被唬的猛地从马背上坐了起来:“真的是假的?”

陈青笑着点点头:“摆脱他们也好,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若不是身上带着混淆境界的混元珠,早被灭了,再让他们一直跟着倒是坏事!”

说到功夫陈三倒是苦了起一张脸,自己与陈青的真实身份正是那“名扬”西宁的一残二哑三草包中的草包西宁世子陈长宁,无奈草包虽然是掩却提防西宁的皇帝的耳目,可却也不是全然是错,自己练武的天赋实在是差的不行,莫说比不上西宁王的一身好筋骨,就连自己的长兄,也就是化名陈青的西宁王长子陈长风也比不上,无奈陈长风幼时被毒针毁去了双目彻底无缘接替世袭罔替的西宁王爵位,而二哥更是……成阳不可能让一个哑巴接替爵位~至于五十万西宁军,更是想也别想。

“想什么呢!收起你那副受气小媳妇儿的表情!”陈长风哪里不知道自己弟弟在想什么,捂着兜帽干咳两声:“作为将来的西宁王无需有一身好功夫,但一定要有坚定的信念!你记住这点,不然将来我去哪里找个靠山来给我这个半瞎子找个媳妇儿?”

陈长宁敛去神色,郑重的点点头:“我一定为大哥找个最最听话的媳妇儿,当然,手感也要好!”

“滚!”

陈长宁嘿嘿两声:“大哥,当年那场伤了你双眼与二哥嗓子的刺杀是先帝所为吧?活该他短命,真不知道他在忌惮什么,父王若是有取而代之的念头,当初就不会容他坐上帝位!也不知道现在登基的这个小皇帝对咱们西宁是个什么想法。”

“不论什么想法,若是我们安安稳稳交出去西宁军,咱们当然能过的好好的!当然,将来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也说不准哪天就被私下灭了口!”

陈长宁呸了一声:“想得美!西宁军是父王一手带出来的,前前后后阵亡的将士不知凡几,交出去?小皇帝做梦去吧!西宁军只为镇守西宁!可不是皇帝的走狗!”

陈长风兜帽下的嘴角轻轻勾起,自己这弟弟倒是有决心:“趁着你还没有袭爵,好好四处走一走,不身临其地永远只能纸上谈兵。将来你的每一个决策都事关万千军士的性命!”

陈长宁对长兄一贯信服,便也郑重的应下,右手抚上腰间的长刀,不禁握的紧了紧:“大哥!放心便是!倒是你的身子~你怎么能偷偷跟着我出来?就你那弱不禁风的模样比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如!双目失明那样多年,再好的习武筋骨也是无用!若你出了什么事!我就算将来领了五十万西宁军,又有何用!”

陈长风闻言却是面色一变,半晌才看着远处一望无垠的黄沙低低开口:“出来看看也好!长宁,无论我做了什么,我永远不会害你,永远不会害西宁!”

陈长宁挥了马鞭跑的更快了些:“咱们嫡亲的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透过掩光的半透布帛看着远去的年轻背影,陈长风却是幽幽叹了口气:亲兄弟吗……罢罢罢~走一步算一步~驾……

平城隶属西宁,接壤大漠边境,哪怕此际天下太平,这座小城却仍然是人烟稀寡。陈长宁二人打马入城,在城门内靠边的简陋面馆下了马。

“大哥吃点什么?”陈长宁对于自己兄长的身体很是担忧,长途骑马可是有够受的:“喝点酒暖下身子吧!”

陈长宁搀起陈长风的手进了店,压低了嗓音对老板娘吆喝道:“可有什么好吃的?”

老板娘是个年轻妇人,一袭布衣,发鬓上只簪了个素色绢花,却也掩不去俏丽的面庞,尤其是胸前硕大的丰满随着走动直晃悠:“两位客官可有什么忌口?小店的素面不错,牛肉,酒水也是有的。”

陈长宁呵呵一笑,手撑在木桌上,双眼却是转向老板娘。此时店中无客,老板娘落落大方的站在桌前,细腰不盈一握,显得腰臀曲线越发好看。许是察觉到陈长宁放肆的目光,便抿嘴一笑:“俏郎君,先点了吃食再看奴家不迟?”倒是噎的陈长宁微微红了耳朵尖!暗骂一声这边域娘们儿可真泼辣!“咳咳!就来两碗素面,再来点牛肉与酒,再上壶热茶,可有凉水将我们的水囊也灌上。”说着抛了快银子给老板娘,老板娘倒是灵活的紧,袖子一抖就将银子收了进去,笑容更为真诚了几分:“客官稍后便是!小胡子!把二位客官的马给照料好了!”

“好嘞!”案台后立马跳出个长着小胡子的男人利落的奔出店外照料马匹去了。陈长宁戳戳下巴笑道:“得~还真是个小胡子!性子也不错,怎的生意瞧着不怎样!”

老板娘端了面先呈给陈长宁一桌,复又切了牛肉及酒水热茶过来,这才揉着腰道:“这大冷天的,能好到哪儿去,再说咱们这儿只有些江湖客关顾。那些走镖的与商队哪里看得上奴家的小面馆,都奔城里那些个好的去了~”

“江湖客?老板娘也是江湖人?”

陈长风对自家毫无江湖经验的世子弟弟简直头疼,只顾吃面。老板娘却是笑:“我却不是,不过我当家的为城里的盛德镖局走镖,想来也算半个江湖人吧。”

陈长宁吃了口面,赞道:“江湖人的面就是好吃!”

老板娘笑的越发开怀:“少年郎长得俊,嘴也甜!”

“还不是老板娘人漂亮,面好吃的缘故!”陈长宁好话一箩筐,逗的老板娘亲自给二人倒上酒:“天寒地冻的,暖身子啊!”

陈长宁谢过,微微抿了一口,陈长风却是一饮而尽:“大漠遥~还真是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喝到的酒。”

老板娘点点头,却又想着人蒙着眼看不见便说道:“是了,不论大漠还是西宁,不喝大漠遥的人可还真寻不出几个!”

陈长宁执着酒盏看着窗外天边的晚霞心下一片平静:大漠~走上一遭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