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光芒交汇之地,那一双婴儿的虚影宛如一轮小小的圆月。

那神情虚弱的青年脸上的惊愕之色很快沉静下来,“这是连心佩,花紫辰,你竟留有此后手!”

青年苍白的脸色让他阴柔的长相越发显得诡魅,他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之色,之前遇袭,他们被击散,花紫辰以一人之力杀戮无数,见他重伤在身,他抱着不费吹灰之力灭杀此人的心态,欲趁机将花紫辰杀死,哪想,这变态竟拼着重伤之身,硬生生将他重创,如今二人陷落此处陷阱,均都不得脱身。

而现在花紫辰身上的连心佩与另一块连心佩共鸣,这是他的帮手要来了。

班之贤的心一沉再沉,心想如果是花家人循着连心佩单独寻来,恐怕花紫辰定不会留他性命。但愿陛下和班家的人也一同跟来才好。

花紫辰轻笑一声,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我花紫辰做事从来不留后手。”

那边,花青瞳欲前往寻找花紫辰,一直坐在太后身旁的班之婳起身,“家兄与紫辰世子在一起,想必找到了紫辰世子,也能找到家兄的丝毫线索,不若我与祥云郡主一道去吧。”

班之婳说时,便走了过来。

花青瞳微微扬起下巴,面瘫道:“可是我不愿与你一道啊。”

众人一呆,他们都以为她会同意,竟没想到这少女完全不按常理行事,她用面瘫的脸,认真地说出如此拒绝之言,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为何?祥云郡主可是对我有所误会?”班之婳微愣之后,便又耐着性子好声说道,但其微冷的脸色却足以说明她的不悦。

“没有为何,只是看你们班家的人不顺眼而已。”花青瞳冷淡地瞟了她一眼,对于敌人,还是仇人,她不屑虚与委蛇,对仇人虚与委蛇,那是对自己的折磨。

西门家与班家有你无我,有我无你的仇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又何必给班家人脸面?

班之婳脸色阴沉,恼怒地瞪着花青瞳,却无可奈何地跟在花青瞳身后。

花青瞳回头,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你要是想像狗一样跟在我身后,我也没话说。”

说完,她转身大步而去。

姬泓夜微微一笑,闪身跟上,小丫头嘴巴越来越毒了。

花青瞳回头瞥他一眼,没意见,酒窝要跟就跟着吧。

班之婳咬了咬牙,哪怕被骂成狗,她也得跟上啊,万一她哥哥与花紫辰在一起,花青瞳身为天眷者,必不会放过哥哥,她不去也不行。

班鱼目光一闪,清莲太子也跟着那花青瞳去了,若是班之婳吃亏可不好,他这样一想,便也跟了上去。

“既然班国师去了,老夫也去看看我外孙。”西门录沉声道。

“我也去看看小儿。”花正义连道。

“我也去!”西门清雨咬牙,她做为娘亲,再也不能让俩个孩子独立承担一切。

“既然大家都要去,那朕也去看看吧。”朝阳帝起身,也跟了上去。

班之婳松了口气,这么多人去,总不会所有人都是狗吧,她跟在人群里,也不会显眼了。

花风染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这一刻,她有种自己被这个世界排斥抛弃的感觉。

一行人跟着花青瞳,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猎场中央的一个陷阱旁。

那陷阱应该是狩猎大型野兽的,既深又宽,壁面还极为光滑,掉在里面,这样的高度,加上无法借力,根本就上不来。

花青瞳爬在阱口望下看,下面黑洞洞的,但少年身上的连心佩光芒却直冲而上,花青瞳面瘫着脸,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际,已纵身而下。

她如一只轻灵的鸟儿,姿态迅捷。

班之婳脸色一变,忙朝着下方大喊,“哥,你在下面吗?”

下方气息奄奄的班之贤一听到班之婳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连连回应,“在,我在!”

班之婳一喜,也纵身而下。

花紫辰身中数刀,最严重的两处伤口是腹部和膝盖,他的腹部上犹还插着一把漆黑幽蓝钢刀,伤口周围干涸的血迹也泛着黑,一看便是喂了毒的。

而他的腿部膝关节上,赫然插着一支袖箭。

那袖箭长约半尺,漆黑泛着阴冷的幽光,显然也是喂了毒,此刻,它正穿透花紫辰的腿关节,死死地插在里面。

花青瞳的眼睛瞬间就阴冷下来。

上辈子,花紫辰的腿就是被这种毒箭所毁,此刻,那袖箭看似只插在他的膝关节里,但事实上,他的整个膝盖骨,以及周围的筋络骨骼,早已被损坏彻底,若无回天之术,此生必残。

而这袖箭,正是班之贤惯用的暗器。

花青瞳无言,反手一挥,一道天之力便朝着一旁的班之贤挥去,却被迅速赶来的班之婳挡住,“花青瞳,你敢!”

花青瞳没有与之纠缠,抱起哥哥腾空而上。

到了上面,少年身上大大不小,血迹斑斑的伤势令所有人神色大变,尤其是他膝盖上的那支短箭,人尽皆知,那是班之贤的暗器,众人的目光瞬间望向班家人。

花正义脸色一沉,“班丞相,小儿可有得罪你们班家?”因之前班鱼利用崔氏对西门清雨下手,花正义就对班家颇有微词,此刻见状,更是心生怒意。

他是皇帝的人,班家也是皇帝现在倚重的人,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对班家很是容忍,但此情此景,他实在是无法还能保持冷静。

朝阳帝脸色不变,静观事情变化,就在这时,班之婳和班之贤也跃上陷阱,相较于花紫辰恐怖伤口,班之贤也不惶多让,只是,他的内伤更重一些,内脏估计破碎了大半,此时还能活命,多亏了班鱼平时给他的那些保命灵药。

“班公子与紫辰世子都受了重伤,还是先回去诊治吧,这伤可都耽误不得啊,陛下,您看呢?”敏公公这时开口说道。

“有什么耽误不得的,我就想知道班之贤为什么暗算于我,今天非得在陛下面前,要个解释不可。”花紫辰冷冷一笑,指着自己腿上的毒箭。

众人的神色又是一凝,今天这事看来是无法善了了。

班之贤喘了口气,回头淡笑,“世子,在下实在是失手而为,还望紫辰世子误怪!”

好不要脸!

所有人心中顿时都闪过如此想法,但班家人的脸色却是缓了不少,对,一个不承认,看你们还能怎么样,将来腿废了,你们也只得认了,班家人低垂的眼睑暗含笑意。

花青瞳眼中有阴冷的黑雾弥漫,谁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手。

漆黑的匕首飞快划过漆黑的暗影,钝笨的匕首,竟是比世上最锋利的钢刀还要利索,暗影闪过时,班之贤的双腿便已被削飞了出去!

而那看似钝笨的匕首上,竟滴血不沾。

所有人大惊地看向花青瞳。

少女面瘫着脸,缓缓将匕首收回,对上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她面瘫着小脸,神情颇为无辜道:“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失手了,我只是想挖他身边那棵草而已。”

众人默默低头,班之贤身边,赫然长着一棵枯草,此刻那草正被寒风吹弯了腰,凄凄惶惶的。

班之婳和班鱼,以及也一同跟来的班丞相,简直就是嗤目欲裂,但此番情景,看到已经赶来的金城云深,和花青瞳身边亦步亦趋的清莲太子,班家众人终是将此事忍了下来。

班之贤此时方才感受到疼痛,额角大颗大颗的冷汗滴了下来,但他硬是咬住牙,没吭一声。

“哥哥的伤耽误不起,外公,娘亲,咱们快带哥哥回去治伤。”花青瞳抱着花紫辰,边走边说。

花紫辰轻笑一声,少女所为,真是大快人心!

姬泓夜唇角含笑,一对酒窝若隐若现,瞳瞳真是可爱极了!

班家人同样不想耽搁,忙也带着班之贤欲回,此时,花青瞳却已经走到班之贤的两条断腿处,她的指尖赫然有五彩斑斓的雾气溢散而出,那雾气迅速钻进那两条断腿之中消失不见。

而那两条断腿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不到一息间,已然成为黑漆漆的两截朽木一般的存在。

“不!花青瞳你太过份!”班鱼一看那两条断腿,霎时狂怒无比地大吼一声,飞身就朝花青瞳背后劈来一掌。

金城云深和姬泓夜皆是轻轻一笑,飞身阻挡,二人同时反掌一劈,将班鱼狠狠地逼退,班鱼之前被昙花所伤,本还未曾痊愈,此刻又被二人如此一击,霎时面无血色。

“瞳瞳又不是故意的,班国师,你身为一国国师,这样从背后偷袭一个小姑娘好像有失风度吧?”西门录虎目圆瞪,恼怒地喝道。

班家人几欲憋的内伤,什么叫不是故意的?亏他们也意思说,西门录真是越老越不要脸,居然学会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班鱼气的险些吐血,花青瞳应是知道他有重接断肢的能力,所以才毁了之贤的断腿,这断腿一毁,任是他能耐通天,恐也回天无力。

如此一来,之贤的双腿是真的再生无望了!他们怎能不气,怎能不恨?

因二人伤的极重,未免耽搁伤情,便都在行宫住了下来。

花青瞳流光溢彩的水晶蘑菇,凝结出乳白色的药气,那药气最终融成一朵白玉一般的蘑菇,浓郁的药香凝而不散,花青瞳将白玉蘑菇给花紫辰吃掉,逼出他体内的剧毒,又用天之力不断地为他修复伤势。

整整一夜,兄妹二人呆在一处没有出来,次日清早,花青瞳疲惫地走出房间,虽疲惫,但她的目光却明亮。

“瞳瞳!”西门清雨一见少女出来,忙轻声唤道,她表情局促,眼神更是小心翼翼,见少女看来,她立即问,“你累了吧,快去休息吧,你哥哥怎么样?”

“哥哥没事了,睡一觉就好。”花青瞳点头。

见少女欲走,西门清雨脸色一变,忙去拉她,又不敢用力,花青瞳回头,“娘亲,你也去睡觉吧,你在外守了一夜,肯定也累了。”她一直在外守着,她知道,却没有去阻拦她。

少女面瘫着脸,眼神却关切。

西门清雨呆呆地看着少女,“你、你心里当真就没有一点怨恨和委屈?娘亲没有保护好你,还一直伤你的心,你就是怨恨我,也是应该的。”

“额……没有。”花青瞳想了想,认真答道。

她面瘫着脸看着西门清雨,难道娘亲很希望她怨恨她不成?想想前世亲人皆都惨死的场景,她就不禁连连摇头,她真的不怨,也没有资格去委屈,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方才不负这一场重生。

西门清雨脸色一呆,花青瞳又道:“我大概也是伤心过的,看到你对花风染那么好,我心可是酸的很,不过,一想到娘亲对她好,都是因为娘亲以为她是我,我就不伤心了。娘亲现在还因为她而难过吗?”

西门清雨面露柔色,“不了,娘亲现在一点也不难过。”

“那就好。”花青瞳认真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见她不像说谎,她就快步离开了,若此刻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出她那一对肉乎乎的耳朵均都红彤彤的,应该是害羞了。

西门清雨若有所思地望站少女的背影,如果她没看错,她好像耳朵红了吧?她,莫非是害羞了?

“噗!”想到她那张颇能唬人的面瘫脸,西门清雨突然忍俊不禁。

刚行至她的住处,花青瞳便脚步微顿,房中有人!

花青瞳暗暗戒备,推开门缓缓走入其中。

朝阳帝姿态悠闲,坐在桌前端着茶杯自斟自饮,见她进来,霎时笑的如沐春风,他朝她举了举杯。

花青瞳大感意外,“皇上怎么在此?”她面无表情地询问,也不行礼,她若行礼,只怕朝阳帝当不起大帝返祖血脉的一礼。

“朕怎么在此?”朝阳帝轻声笑语,“朕也不知朕为何会在此。”他摇头苦笑,随即举了举杯,“瞳瞳,来,过来与朕喝一杯。”

花青瞳走到他对面坐下,倒了茶水小口小口地喝。

“快点喝,喝完了我要休息了。”花轻瞳见他端着杯子望着她发呆,不由严肃催促。

“呵!”朝阳帝轻笑,“你可真不客气,朕乃一国之主,你这么不客气,是仗了清莲太子的势?”

花青瞳面瘫着脸看着他,她不是仗了谁的势,而是她有强势的资本,她不仅是天眷者,她还是万象宫的十二秋使。

凡俗皇权,在万象宫面前并无优势。所以她对他丝毫不客气。在这世上,除了司玄和酒窝,就没有她怕的人!

“朕与花风染相识于她幼年时,当时朕开玩笑说要娶她为后,当时她年仅七岁,竟笑盈盈地对朕说,想娶她可以,但朕必须为她守身如玉,还要今生唯她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突然说道,花青瞳不耐,“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华君弦轻轻嗤笑,“朕乃一国帝王,她竟要朕为她守身如玉?何其可笑!还要朕今生唯她一人,真是不自量力!”

花青瞳这次却沉默,因为,上辈子华君弦的确是只娶了花风染一人为后,当真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她所看到的,华君弦的确是只娶了花风染一人为后,并无旁的嫔妃,班之婳也并没有嫁给朝阳帝,至于再往后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朕如今隐隐有些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他突然又风牛马不相及地说道,花青瞳面瘫脸,心道,你不知情之所起,那就快去找花风染问啊,在这里耗费我的时间做什么?

“有了情,一生一世一双人,似乎也并不是不能做到,花风染的要求似乎也并不再苛刻可笑,朕以帝王之身,许一个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为她守身如玉,只是,瞳瞳你可愿做那个女子?你可愿成为那个女子?”

花青瞳面瘫着脸,奇怪地看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朕不娶花风染,也不娶班之婳,独独娶你,朕为你守身如玉,也不在乎你曾为清莲太子的宠物,只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愿要?你可敢要?”

他放下茶杯,双眼幽邃,定定地凝望着她。

“不愿要,不敢要。”花青瞳面无表情道,心想,华君弦真奇怪。

“呵呵……”他忽地低头轻笑,抬头望她,眼眸微深,“你这丫头,真是会煞风景,这脸上竟连个惊讶或者害羞的表情都作不出么?”

门外,一男一女先后到来,在听到里面的谈话时,皆不约而同止步。

男子是姬泓夜,女子是花风染。

姬泓夜面无表情,只是眼眸渐深。而花风染,已然是血充双目,惊恨交加!

原来她自以为的独俱一格,在朝阳帝眼中只是一个笑话,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在他的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屑。

而他今日又不觉得不屑了,可是令他改变看法的不是她,而是花青瞳!

这是怎样的讽刺!

花风染转身,快速离去,再待下去,她简直就是给自己找虐。

姬泓夜却没有动,只是静默地站着。

屋中再无声音传出,片刻,华君弦略有些失意地走了出来,看到姬泓夜,他微微一愣,继而轻笑,“朕难得放下一切,只怀一颗真心求索一个女子,竟被无视不屑的彻底,真是……呵!”他苦笑一声,大步而去。

房门被关上,姬泓夜坐在她对面,“瞳瞳为何不答应他?他所言,对任何一个女子而言都是极致的诱惑。”

“他长的丑。”花青瞳面瘫着脸说道。

“噗!”姬泓夜刚喝在嘴里的一口茶蓦地喷出,本来有些炽烈的心火,竟突地消散,然后,他爬俯在桌上笑的直不起身,花青瞳忧虑地看着他,他没事吧,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好半天,他终于直起腰来,眼角浸着水珠,笑着夸赞道;“瞳瞳真聪明,瞳瞳眼光真好,没错,他长的太丑,配不上瞳瞳!”

花青瞳看着她不说话。

最近有些丰润起来的少女越发长的水灵动人,小脸儿也不再尖尖的,而是渐渐有些圆润,姬泓夜漆黑的眼眸渐渐炽热起来,他起身,将少女搂进怀中,低头吸吮她粉嘟嘟的小嘴,少女似已经习惯了他,并不反抗,乖巧地任由他施为。

姬泓夜吻的动了情,便将少女打横抱起,往一旁的床上走去,花青瞳动了动唇,想说现在是白天,还是大清早,但她只是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姬泓夜将少女放在床上,俯身亲吻她的眉眼,鼻子,还有耳朵。

片刻,又去解她的衣衫,少女的身子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美的眩目,美的令人疯狂。

“瞳瞳,我这一生都为你守身如玉,你可愿心甘情愿与我欢好?”他亲了亲她可爱的肩头,低声询问。

花青瞳瞥了他一眼,沉默,她只想要自由,自由的活,再也不被人轻贱,她想要反抗的权力,就如此时,她一点也不想和酒窝欢好,她想睡觉,她很累。

少女垂眸沉默,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姬泓夜没有再说话,只是给她将被子拉好,搂她入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道:“睡吧。”

花青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睡觉。

她很快就睡着了。

姬泓夜却凝视着她的睡颜,脸色深沉。

他隐隐有种感觉,那个契约,将会成为她和他之间永不可能跨越的天堑。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眉头微锁,脑海中却缓缓闪过华君弦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花青瞳是被一阵天旋地转般的剧烈震动晃醒的,她还在酒窝怀里,但是酒窝已经在帮她穿衣服了,“瞳瞳别怕,我们穿好衣服出去看看。”

花青瞳还是懵的,她一边任由酒窝给她穿衣,一边看着屋内咣咣当当晃个不停的桌椅摆设。

“地震了?”她仰头问姬泓夜。

姬泓夜摇头,“应当不是,百年一次的天河潮汐应该就是这段时间,极有可能是天河潮汐了。”

天河是东大陆的生命之河,天河的一静一动,都会影响整片东大陆的自然环境。

两人整理好衣着到了外间,果然见朝阳帝和诸位大臣都脸色凝重地聚在一处,天河潮汐不仅仅是朝阳一国的事情,这关系到整个东大陆,大宣,西晋,以及其他属国和部落,东大陆上的所有势力和人,都有参与权,以及争夺权。

争夺什么?当然是潮汐过程中,喷发出的上古异宝。

“天河潮汐,清莲太子有何打算?”朝阳帝看见他,遂询问道。

“没什么打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姬泓夜牵着花青瞳的手,悠然落坐。

朝阳帝的目光扫过他们相牵的手,又看了花青瞳面瘫的脸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那首国之争呢?”朝阳帝又问。

每一次天河潮汐,朝阳,大宣,西晋,这东大陆上亘古持久的三大强国都会因潮汐中得到的资源多少,进行一场排名。

资源最多者,自然便能占据首国之位。

而首国之位,将得到万象宫的莫大支持,不论是资源还是人力,以及人才培养,都将决定下一个百年的国家盛衰。

因姬泓夜母后肖天昕,乃是万象宫高层出身,而大宣国主战风帝,本身又是修为超绝,因此,这一个百年的首国之位,极有可能是大宣。

但是也不然,听说西晋帝司玄神功小成,已经突然破了天珠境,迈进了更高深的境界,所以,西晋也极有可能成为东大陆首国。

而朝阳帝华君弦,修为不知几何,大概是三国中最莫测的一位了,而他近期意与班家联姻,班家在万象宫,也有一席之地,班家女班之婳更是春殿十一使,听说颇受元春殿殿主宠爱。

所以,朝阳国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

百年潮汐,三国争雄。

“一切凭实力说话,但也不用伤了两国和气,朝阳陛下以为如何?”姬泓夜道。

华君弦颇为赞同地点头,“清莲太子此言有礼。”

二人相视而笑,但其中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花青瞳已渐渐回过味来,秋殿主曾给了她一个任务,让她三年内得到大帝药之传承,而那传承之地,极有可能就在天河潮汐之中。

而天河潮汐的过程,恰好就是三年。

众人商议完要事,便打算起程回京,花紫辰已经恢复,花青瞳去看他,问:“哥哥,昙花花呢?它为什么没保护你?”

花紫辰微怔,将昙花极为虚弱一事说于她听。花青瞳沉默一瞬,“该不会真让我毒死了吧?”

花紫辰揉了一下她脑门儿,“怎么会,昙花强大非常,你的毒还奈何不了它。等我们回去了一看便知。”

“嗯。”花青瞳点头,正在这时,就见姬泓夜和黑白侍卫同时来了,黑衣侍卫怀里抱了一只红彤彤的毛团子。

那毛团子正在睡觉,打着轻轻的小呼噜。

“来,瞳瞳,这是我此次抓到的天兽幼崽,你看是不是长的很像你!昨日因事情太多,便将它给忘了,刚才这才想了起来。”姬泓夜微笑着将毛团子抱起来递向花青瞳。

花青瞳看了一眼毛团子,心里略嫌弃。而且酒窝还说这只毛团子长的像她,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姬泓夜眸光微微一闪,少女似乎并不是太喜欢这只小松鼠。

花紫辰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片刻,他轻咳一声,默默揉了揉鼻子,心想,姬泓夜说对了,这只毛茸茸的小家伙,的确像极了瞳瞳。

至于哪里像?哪里都像!

看那耳朵,肉乎乎的。看那鼻子,圆圆的。看那小嘴,粉嘟嘟的。

“瞳瞳啊,小家伙已经送你了,你就养着吧。”花紫辰颇为喜欢这小松鼠,便开口道。

花青瞳默默看了她哥哥一眼,哥哥说养,就养吧。

她默默从酒窝手里接过毛团子。

怀抱一连换人,毛团子终于醒了,睁开懵懂的睡眼,漂亮的丹凤眼圆溜溜的,唔,眼睛也像瞳瞳。

花紫辰默默道。

小毛团子看着花青瞳,小鼻子嗅了嗅,唔,这个怀抱软软香香的,比之前硬梆梆的那个舒服多了。

------题外话------

小松鼠:唔~新主人长的和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