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为了能交几个徒弟来,我也是拼了老命研究医术。

那架势,简直是将我考玉宫的拼劲儿都拿出来了。

想当初,我每日挑灯夜读,划掉,偷偷睡觉,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划掉,充实美好。现在的经历就是一场噩梦。

心中又是一番感慨,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继续研读手中医书。

不知我为何响起了在三千界中曾过的一首歌。

西湖的水,我的泪~

这片地上所有的河湖,都是我特么流的泪!

自己挖的坑,怎么都要填,用土不成,那就用泪……

第二日我让徒弟开了医馆门,打着呵欠,坐在里屋里等着患者来。

就算我是个修士,但好几天不睡觉也是累得慌。

“师父,师父,有个大人来了,说是要见你。”我的大徒弟突然跑进来,急促说道。

大人?

“什么人呀,让你成这个样子。”我有些不以为意,我可不记得我认识什么大人。

“是钦差大人,钦差大人说想见您。师父您快去,耽误了大人的事儿,是会被杀头的。”大徒弟一脸恐惧。

我忍不住拿了支毛笔在大徒弟脑袋上瞧一下:“你到底是我徒弟还是那钦差的人?有这样说你师父的吗?!”

果然电视剧里诚不欺我,大徒弟不是傻就是憨,这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师父,我这不是担心嘛。”大徒弟憨笑。

“得了,为师这就去。”我道。

我让大徒弟带路,我原以为会是将我带到县府中,没想到人就在医馆后面等着。

还没走近,我就知道前面等着我的人是谁了。

男子身形修长,一身青衫在风中飘荡,发出啪啪的声音。

这不是李册久,还能是谁?

李册久来找我?我的脚步不由错乱了一下。

“师父,你怎么了?”大徒弟有些疑惑的看过来。

“没什么,为师这不是紧张嘛。”

难道李册久发现我就是苏蝉了?那不可能,苏蝉当着他的面死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为什么来?如果是为了确认身份当我姐夫的话,那不是早就来了?就算不来,也会通书信,但这几年里,李册久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苏桑这个人一样,什么举动都没有过。

奇怪,太奇怪了。

果然策玖是个奇葩,策玖转世也是个奇葩。

“钦差大人。”我行至李册久身前,对李册久行礼。

这礼我本是不想行的,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无需多礼,其实你可以唤我一声姐夫。我是你姐姐的丈夫。”李册久说道。

这人也是毫不客气得占我便宜。

“大人便是李册久,李大人?”我面露惊讶之色。

“恩。”李册久轻声说道,他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然后说道,“你与你姐姐真的很像。”

语气带着回忆,似乎他对苏蝉用情至深。

“是吗?我还不曾见过胞姐呢。”我声音落寞。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李册久声音淡淡,真真是一点歉意都让人感觉不到。

“没事儿,都过去了。”我问,“不知钦差大人可有何事?”

“什么什么,就是看看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遣人告诉我,我能帮你就帮你。”李册久说道。

“多谢大人了。”

“你……在回苏家前,可曾到过禾省?”在我临走前,李册久突然问道。

我不解,说道:“未曾。”

“恩。”

李册久走后,我大徒弟才从外面走进来,屁颠颠的跑到我面前,说道:“那位是哪位大人,怎生得这般年轻?”

“李册久。”我答。

“竟然是李大人!李大人也是我们禾省的人!弱冠状元,而且还是个痴情男儿,好几年都没娶妻,说是要守着原夫人一生不娶!这洪府的小姐也是好命,有这样一个人物惦念着。”

“你说什么!”我突然被点醒。

“什么?”大徒弟不解。

洪府,对呀,嫁过去的洪蓁!我现在的容貌是苏蝉,所以,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最主要的是,李册久说他是我姐夫时,我忘记惊讶!这岂不是代表着我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看我一直没有与在京城的“苏蝉”联系,这就证明我应该是知道的。

可我没有去报仇。

我坐在太师椅上,想了一会儿,发现,就算有问题,对我也没有任何的影响,这样一想,我的心有放宽下来,不再执着于此事。

至于李册久一直未曾娶妻这事儿,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日的事情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影响,我的苦日子还是照样在过。

现在的我已经成功学会了如何在苦中作乐,每日清晨去采药,下午看一两个病患,其他时间就坐在太师椅上,闭眼听徒弟们背书,背得不好的,就要挨教棍。

我还挺喜欢他们背错书的。

五年,当今圣上的身体开始衰败,已经不胜壮年,他的五个儿子也开始施展他们的抱负,就为了上面的那个位置。

我的日子还是照常得过,不过朝代变换,动乱倒不算很乱,但在乱中我好歹还是借了风,将苏家的名声打了出去。

杏林女仙,说的正是在下我了!

这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闯出名声后,我亲自医治的病患也越来越少,我的日子也越来越舒心,每天就跟个老干部一样,睡到自然醒,然后巡下店子,在城中晃悠几圈,晚上吃饭,随便玩一会儿,就睡觉。

今日依旧,我在城中转悠,见城外的桃花林开了花,便想着去城外赏花。

行至城门口,一匹快马从身边快速走过。

“刚刚那人怎么能在街上行快马。”我身边的丫头差点被快马撞上,口中忍不住抱怨了几声。

“那是朝廷的传信使,估计是京都那边有些什么消息吧。”我说道。

在一年前,洪蓁所嫁的四王在争夺位子中惨败,是败得最早最快的那个。

洪府因为与四王勾结,也在这次事件中倒了台,满门抄斩没有,倒是嫡系都被流放了,因为洪家的亲家,李册久——而今圣上最信任的人,为洪家求了情。

这个结局,让人唏嘘。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惋惜了很久,分明不该是这样的,在我的想象中,四王该是最后登上宝座的那人,这样的结果,我蛮惊讶的。

至于苏家,因为老早就与四王划分了界限,所以也没有人来找苏家的麻烦。

我徒弟们听闻这个消息后,还一个劲儿的夸我睿智,那段时间简直是要将我夸到天上去了。

苏家的老人,对苏蝉这个小姐还是有感情的,但当我将洪蓁与苏蝉对调身份的事情告诉他们以后,他们也都和我一样同仇敌忾,简直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愤怒。

自四王惨败后,夺位之争简直是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一年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不过这对我而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郊外的桃花林并不远,仅仅才走不到半个时辰,我便到了桃花林外。

在桃花下,我看见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布衣青衫,长长的墨色发带在微风中飘荡,修长的身形,白皙的手上捻着枚粉色桃花花瓣。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