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丫头在星辰渡口搭了个简易的小棚子,将我给的冥珠悬挂在小棚沿边。

我到那儿是入眼的就是,墨丫头端坐在棚子里煮茶,一副惬意的样子。

“丫头,你可真会享受。”我走进小棚中,上下打量起棚子里面,不算简陋。

我知道墨丫头有强迫症,总是会将自己的呆的地方整理的舒适整洁。

“主子。”墨丫头起身,迎上来。

我在桌案前坐定,小啜一口墨丫头端来的茶,然后将茶杯放下,问道:“你可知道我们店中有何物可以存放记忆?”

我的东西太多了,每次都是丢给墨丫头,所以到后来我压根就忘记我曾经有过什么东西。

“可以存放记忆?”墨丫头思索起来。

我默默饮茶,说实话,墨丫头的手艺真的好得没话说,当初她听说我一般只喝茶,就跑去找当世茶道之最的陆羽学习茶道,深得茶道精髓,就算是我这样牛嚼牡丹之人也觉着她泡出来的茶要比一般的茶好喝一些。

墨丫头想了一会儿,还真想到了一件,不过面色暗下去,道:“原先是有那么一件法器的,可是被主子送人了。”

“送谁了?”如果是关系好的,我看能不能要回来。

“送给鯥(lu)大人,当作乔迁之喜。”

“路?哪个路大人?”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归墟口的鯥大人。”墨丫头提醒道。

原道是这个鯥大人,我想起来我似乎是送过他一件书本状的法器,那书本可以像写日记一样,将每日所见所闻全部记载下来。

鯥因为种族的原因会冬死而夏生,轮转的时候他们的记忆会错乱,我当初送这个也是为了投其所好。

鯥大人并不是什么遗种,而是洪荒时就一直存活在山海界中的生灵。那次乔迁正是鯥大人得道,从山海界脱离,乔迁到更有利修行的归墟口。

这就有点棘手了,鯥大人是比我还要高上一辈的人,而且现在正是他冬死的时间段,我想那件法器十有八九是借不到了。

我思索时,墨丫头盯着悬挂在空中的冥珠,怕错过珠子的反应。

星辰渡中星辰状的世界沉沉浮浮。

我转头看向星辰渡中的世界,问道:“已经浮起多少个世界了?”

“不足一千。”墨丫头说道。

我点头,如果这三千界中都没有符合条件的地方和魂魄,我可能就要遇上麻烦了。

“对了,主子,魂魄与记忆可类似?”墨丫头突然问道。

我不解,但也答道:“两者还是有相似的地方。”

墨丫头手抬起,指向悬挂着的暗紫色冥珠,道:“主子,冥珠既然能够保存魂魄,那是否可以保存记忆?”

这一问倒是给我给了一个思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墨丫头的话点醒了我,若是别人,他们还真不知道冥珠该怎么保存记忆,但是我这个与云倪相熟千年的人怎会不知道?

“谢了。”我冲墨丫头说完后,直接飞走离开。

云鬼小店中,我不禁觉得自己当初是多么的睿智,在鬼界时敲了云倪不少冥珠。

我取出一枚冥珠,使它漂浮在空中,我又抽出我曾从三千界的某个魔法世界里得到的魔法杖,魔法混合我的灵力,自我的脑海中将记忆复制出来,蓝色荧光的记忆丝条,顺着魔法杖的方向被吸进冥珠中。

我看着眼前的冥珠,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的画面。

“你这一个月去哪儿了?”见我踏进玉宫中,龙姬立马聚到我身边,“你不是给筠江师兄情书了么?难不成是他拒绝了你,你恼羞成怒,旷学了吧。”

“才没有。”我刚出小黑屋里面出来,在家呆了几日,还没缓过来,只想静静。

也是回了家后我才知道,原来因为哥哥的事情,爹爹与娘亲都去仙魔边境,将我丢给了策玖,我就说了,为什么我被关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见爹爹娘亲救我。

我真的觉得好委屈,甚至都生了去仙魔边境的想法。

龙姬也看出我情绪低落,学着我的样子,给我来了个摸头杀。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摸头杀,毕竟几百年混三千界的日子不是白混的。

“当~当~”玉宫外道中响起。

一共九声,声音雄厚,传至四海八荒。

“有人要度上仙劫了。”

“九声,应该是最高的轮回劫。”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好生羡慕呀。”

“别想了,你现在连仙都算不上。”

龙姬也凑过来,同我好奇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轮回上仙劫,就算是只轮回一世那也是有成为仙君潜质的。”

龙姬语气中满满地都是羡慕。

“哦。”我冷漠回应。

龙姬也没被我这冷漠的态度浇了热情,继续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着:“我觉得最大可能应该是清霜师叔……”

龙姬后面的话我都没听清楚,我现在脑子里只想着她刚刚提到的,渡劫的人最有可能是策玖的事情。

我也是怒极了,如果真的是策玖在渡轮回上仙劫,那我就专门去毁他每一世的姻缘,谁让这人毁我姻缘的!

不过,就算的怒,我也没蠢到去毁人上仙劫,只是姻缘而已,我想应该是可以的。

我念头刚冒出来,我就已经准备行动了,我同龙姬道:“我家里有事,等夫子来了,你帮我请假。”

我想既是渡轮回劫,自然是在三千界与长生界中转世,就算是三四世的轮回也只是山海界的几天而已,口头上的请假已经足以。

还不等龙姬应下,我就飞奔出了学堂,飞出玉宫,向鬼界飞去。

我想鬼界应该有策玖轮回转世的记录。

好歹我经常从鬼界进入三千界,对鬼界还算熟悉,顺着渡河向下走,一直都到奈何桥。

奈何桥,这还是我第一来。

奈何桥对岸的红色彼岸花开得十分艳丽,而在我身前是一大簇的白色荼蘼,一白一红交相辉映,倒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无数魂魄从白色的荼蘼丛中踏过,而后走上奈何桥,在奈何桥头瞬间成为一朵灿烂的“花”,我瞧见其中不少“花末”被鲜红彼岸吸收。

“别对着彼岸花久看,会神魂不稳的。”我耳边响起一声十分平淡的声音,声音好听,但是语气淡的一点声调都没有。

“是你?”我转头一看,还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