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殇停留七日。

今天已经是第七日过了,待到了钦天监算的吉时,便要出发了送去皇陵。

平静之下的暗涌,也在这一刻变得不在平静。

国不可一日无君,又无储君......

叶玉扫了一眼灵堂的得各位皇子,最后停留在二皇子的身上。

不管那圣旨是真是假,现在他是唯一一个算是有身份的人,至于其他人,六皇子也算是一个威胁,但是没有了朱彝的支持,只以他的智商跟手腕,是不足畏惧,朱彝到现在没有出现,虽然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得到消息,不过,即便是他得到了消息往回赶,这个时候若是迟了,只怕回来也是师出无名。

机会稍纵即逝。

叶家虽然落魄,但是不至于后继无人,等到棺木一出城,这个位置,便只能是她们的!

老太妃今日也出现在了灵堂之上。

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这一次机会也错过,便是永生了。当日便是在这里,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斩杀,她却什么也帮不上。原本保养得极好的人,在这几日迅速的衰老了下来。

眼角的皱纹,再也掩饰不下,满头的华发,刺伤了的谢清婉的眼睛。

她现在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悲惨老人。

二皇子的精神有些恍惚,连续七天的跪灵,饶是铁打的汉子下来也得脱层皮,何况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子们?更何况是已经吸入了莨菪的二皇子?这两天他每天到了晚上总是会觉得棺木会开,然后,朱崇儒那双手便会从棺木中慢慢的伸出来。

最恐怖的是,别人好像都看不到似的,该什么神态就什么神态。

至于六皇子,精神虽然不好,到底没有到二皇子那种地步。

谢清婉在九尘去了谢家之后,没有心思再查看玉玺的存在,不管那人说的天花乱坠,她都不相信,他真的会对朱彝任何坏心都没有。

放人之心不可无,她早饭也没有吃,便交代了“谢智慧”他们保重自己,而后在后门跟朱彝他们告了别,回了宫里。

至于九尘跟朱彝,她捉摸不透他的最终目的,是以不敢调掉以轻心,但是,朱彝她却是知道,他自有打算,他说会在头七这天出现,必然会出现。即便是再讨厌朱崇儒,但是对这天齐的百姓,他却是还要照拂一二的。

如今大殿上的人各怀鬼胎,各种防备。似乎是商量好了似的,一众皇子竟然没有一个带着家室而来。

也不知道朱崇儒在地下若是有知,会不会气的再活过来。

太后斜过来的目光有些热切,暗示谢清婉只当是看不到,她仅仅的挨着老太妃,生怕老太妃受不住打击。

“太妃,保重身体。”

老太妃也知道她这样会让谢清婉担心,但是那棺木里躺着的是她的儿子啊,这一生都没有办法相认,就是他死了,她也得站在太后的后面,站不了主位。

如何能不伤心。

“清婉......”她并不知道九尘的事情,只以为远远的见到的是朱彝,她理智犹存,也知道朱彝这个时候若是出现,必然是要受到众人的一致攻击,毕竟,只有他才最有资格问鼎那个位置。

谢清婉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这是在大殿上,她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的放大,自然是要小心。

秦仲文眼观鼻鼻观心,只是恭敬的跪着,半点不插话这大殿上的任何一个人。

良久,在大殿沉默了许久以后,太后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这才出声道:“皇帝的这一生,文治武略、人品德行在几国当中,甚至是历代皇帝中都可谓是出类拔萃的,。他在守卫国家、捍卫主权、重视天齐的每一位臣民、发展生产、治理水患等方面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治河方面,他不但提出了变水害为水利的战略思想,而且六次巡阅河工,乘小舟冒险勘察,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具有实际意义的治理方案,这些年中都取得了很明显的成效,哀家也知道,等下得话说我说出来不和情理,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爱家不止是这后宫的主人,更是整个天齐的女主人,如今我儿即将过头七,哀家心中的悲伤比任何人都要强!但是,我儿为了天齐奋斗了一生,哀家如何愿意看到天齐有任何的损失?

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天齐虽然平稳过了几天,但是谁知道后面会如何?如今众卿家都在我儿灵前,不如说说各自的打算?”

老太妃听她一口一个我儿,眼中的悲伤被愤怒所取代,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冲动,更不能让朱崇儒死了都不能得到安宁。他活着的时候便不愿意这个消息泄露,如今他死了,她也会尊重他的遗愿。

可是,心中的不舒服,几乎要击垮她的意志。

谢清婉一直注意着老太妃的情况,在听到太后的话事,却是嘲讽的扬了扬嘴角。

二皇子一直盯着棺木,这一次总算是没有见到棺木再有动静,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心还没有放下来,便听到太后这话,他顿时朝着太后望过去。

这老妖妇,既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竟然还将手伸的这么长!其余的人没有说话,但是他却不得不让他的人开口。若不然,岂不是要如了这老妖妇的愿?

“太后娘娘思虑的是,”有言官站出来,“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归灵,新的储君是要选出来,不然扶灵柩也是问题。不过这些问题,臣认为其实很好解决,老祖宗有规矩,有嫡立嫡,无敌立长,无全无,则从下辈中立贤,如今国君殇,大皇子殇,二皇子便是最长,当以二皇子为储君,择日登基。”

不断有人站出来,“臣附议”

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众爱卿都这样认为?”

这时候,有人又站出来,“臣不苟同,国君乃一国大事,岂能随便用老祖宗规矩便可以?自然是要选贤才是。六皇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有目共睹......前不久更是配合锦王爷大败新月王朝,守家卫国.......”

“你这样说不妥,那可是锦王爷的功劳,要知道锦王爷如今送新月使者,还未能归京,且不说护国卫土,光是劳苦功高,便是在场几位皇子所不能及......”有人不怕死的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