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彝回来京城的第三天,谢家依旧没有被宣判,智水被关了起来。

六皇子在知道自己管家一家人是被大皇子的人杀了一个,直接上门去跟大皇子理论,本是打算让大皇子承认对下人管教不严,谁知道突然冒出一个荣王府妃,不知道谁推了她一下,她倒在了地上,孩子没有能保住。

大皇子眼见孩子没有了,一时被刺激的没有了往日平静。

两人打了起来。

高端带着人赶过去的时候,两人身上早都已经挂了彩。

这件事情,让原本很多支持两位皇子的人,一时间有了动摇。

秦相更是失望。

为一国之君,这么冲动,又这么不能听进去劝言,将来很容易成桀纣之辈,那样,让他怎么敢放心天齐在这样的天子手中?

他连夜进宫觐见皇上,没有长篇大论,没有愤怒难当,他只是在等皇上批完所有的奏折以后,这才缓缓的开口:“圣上,先皇到您现在,呕心沥血才将天齐从一个弹丸小国,逐渐发展成今日这样与其他两国三足鼎立的局面,大好的盛世太平,如果将来是这样做事不经过大脑,不懂得为天下苍生所考量的皇子身上,即便他们是皇子,这样下去,这样的太平盛世,能撑多久?”

智水被抓以前,让人给自己送了一封信,信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两子欲动,天将乱,不动则不变。东方破晓,紫云怒出,宛若人间。”

他起初读了很多变,如果说前面是他在读了即便以后知道是了什么意思,那么到了后面,就是东方破晓,他也能大致猜出什么意思,但是,最后两句什么意思?

不过,今日六皇子跟大皇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收起了自己对智水的轻视。

是他轻视了,智水身为释徹法师亲自选中的继承人,如果没有一点本事,怎么可能入的了释徹法师的眼?

这么多年的太平生活,他竟然有了懈怠,忘记了朝中为官最重要的一条,人不可貌相。

但是同时他又突然背后生凉,他将这消息传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等到知道他被圣上抓了的消息时,他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圣上,根本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

起初,他一直猜测,朱崇儒迟迟不立太子,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放心将自己的天下放手交给小辈。

后来,随着皇子们逐渐长大,他依旧没有要立太子的打算,他以为朱崇儒是想通过更多考验,让他们互相攀比残杀,选出最优秀的儿子。

但是现在,他又突然多了一个想法,或许,年纪越大,在意的反而是兄友弟恭,家国太平吧。

但是,这是他自己的想法,无从考证。

朱崇儒则没有什么表示。“朕累了,爱卿先回去吧。”

早朝第一次变的如此安静。

底下的大臣在看到这么多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以后,也不敢再跟前些日子那样,争抢个不停。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纪德时刻观察着朱崇儒的神情,眼尖的看到朱崇儒动了一下眼皮,他赶紧大声喊道。

秦相原本打算再重提一下,只是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私底下说比较好些。

高端思索着要不要将大皇子府上的那下人已经抓了起来的事情上报?

只是没有等他相出结果,朱崇儒已经起身要离开。

还是等私下再说好了。

大皇子跟六皇子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原本以为今天圣上会当着众人的面子将两人狠狠的惩罚,谁知道根本就没有那么一回事,圣上一句话没有,就是眼中,也没有他们所想看到。

这情况有些不太妙啊。

难道是对他们失望至极?

想到这里,大皇子猛然一个激灵,眼看着朱崇儒要走出这大殿,他赶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着知错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责罚。”

“儿臣没有能御下有方,不能将自己府上的人管教好,儿臣有罪,儿臣.......”

他还想再说什么,朱璛却是比他嚎的更响亮,也跟着跪在朝堂上。

“父皇,儿臣更是错的离谱,儿臣不该一时让愤怒占满了自己的脑子,不该意气用事冲到大哥的府上。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父皇......你是一国之君,儿臣不孝,惹你生气,但是儿臣恳请你将心中的不顺发泄出来,不要闷坏了自己的身子,这天齐,可全都是要靠父皇.......”

秦相不知道朱崇儒什么感觉,但是,自己却是跟吞了苍蝇一般,想到以前他竟然会想过他们两人会有一个人登上那个位置,他只觉得反胃。

这哪是皇子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比大街上的泼皮无赖还要上不得台面。

这可是朝堂,更是在文武百官的面前!

纵然真是想要表现,也得挑个没有人的地方才是。

如果他是圣上,不要说开口说话,只怕一开口,便会口吐鲜血了。

更何况圣上是那么在意羽毛的人。

为了这皇位,他们现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撕下伪装,竟是这么不堪入目。

他又想到智水的话。

看来还得再找圣上说说,未来国师哪能说关就关?那可是关乎将来的国运大事的。

朱崇儒一出了大殿,只觉得嘴里血腥再也忍不住。

纪德吓得脸色苍白。

“快传御医。”

朱崇儒却示意纪德不去。

朝堂上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这会要是再传出他被气的吐血的话,他可就是无脸在天齐立足了。

他将会是天齐的历史上,第一位也可能是独一一位的没脸的皇帝了。

“纪德,扶朕去看看智水。”

两个儿子的突然转变,太过突然了,7;150838099433546智水在暗中操作了那么多事情,谁知道会不会是他下的手?要真是这样,他觉得后背上突然冒出一层冷汗。

像是蜈蚣在缓缓的爬动一样,难道,天齐真的像自己的皇祖父说的那样,国师不会干预国运,但是国运出现偏差的时候,他们不会任其脱了轨道。

想想这一切事情皆是从谢家被抓开始,他心中又是一冷。

这谢家,到底占了什么样的举重?

纪德刚吩咐了小太监要去将智水提过来,朱彝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将谢智慧给朕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