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王府的马车,变得格外的缓慢。

小太监想要上前7;150838099433546催促一声,可是想到锦王爷那张杀伐的脸,他又没有了勇气。

万一,这锦王爷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到时候,随意找一个的借口,圣上才不会因为一个小太监而跟儿子闹的不愉快。

饶是朱崇儒再不喜欢锦王爷,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到底还是亲父子。

再次看了一眼前方的马车,他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祷,快些吧。

谢清婉坐在马车上,却是浑身的不自在。

前世今生,这也是她第一次跟朱彝坐在一辆马车上。

狭小的空间,即便她再小心翼翼的挪动,空间还是有限。

他身上清冷味道钻进她的鼻子。

“谢三小姐,再动,可就要掉下去了。”

倏然,朱彝开口。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谢清婉差点站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小心,她以为,他在自己上车以后,便闭了眼睛,是不会再出声.......

“我......”她闹了一个大红脸。

“谢三小姐,你在怕什么?”

他幽深的眸子望着谢清婉,似乎不解,既然都已经上了锦王府的马车,又为何会这样?

“王爷误会了,清婉只是觉得这马车中似乎有些闷......”

她闷声道。

这就尴尬了。

“喔。本王还以为,谢三小姐的是想逃离!”

谢清婉有些讪讪的看了一眼朱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有一瞬间,好像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揶揄。

她睁大了眼睛,想要再去确定一下,却是发现,面前的他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样子。

她在心里苦笑,果然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会?王爷善举,清婉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逃走?再说了,锦王爷是好心,又如何能用逃呢?”

她想了一下措辞。

没有在小树林的指责,没有那时为了谢清雅的事情而去跟他对峙。如今,他们就这样客客气气坐在马车上,原本的看着渐渐拉近的距离,似乎又退回去了原点。

这样也好。

谢清婉暗暗的告诫自己,总归这一生,也没有打算要在跟他有什么过多的纠缠,就这样平淡如水,也好。

只是为何,心中却是还是有些失落?

小太监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马车的对话,奈何,他离马车实在有一定的距离,半句也听不清楚。

“方才本王倒是忘了问了,谢三小姐这是何故入宫?”

原本以为冷下去的气氛,却是又被他一句话拉了回来。

谢清婉收回自己的思绪。

扭头朝着的外面看了一下。

“不会有人近马车三尺以内的。”

谢清婉这才放心了。

小太监是朱崇儒派过来的,自己上了锦王府的马车,她还不知道小太监会怎么编排自己,要是自己再说了不该说的话,小太监岂不是更要添油加醋了?

朱彝这样明白告知自己,便也同时断送了自己要搪塞的退路。

“清婉也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

“小太监过来的时候,清婉跟王爷告辞才没有多久,回到家还没有喝热水,便等到了这小太监,清婉才要说话,他便打断了清婉,圣上口谕,死活不论。清婉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只能跟着走。”

朱彝打量着她。

跟自己得到的消息差不多。

“王爷正好也是去宫里,可是也受了传召?”她壮着胆子问道。

总归是要问一下,心里好一个底啊。

不然,虽然她面上甄镇静,但是这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

“不是。”他回答的干净利索。

“本王是有事进宫。”

“噢,”谢清婉有些失望,“是清婉逾越了。”

听得她声音中的失望,朱彝转头挑起了马车帘。

“你看这京城的百姓,衣食无忧,可是,这好日子,也不知道还有多久了......”

谢清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即便是朝堂之争,百姓也只最多就是紧闭大门,不外出。但是怎么听到他话的意思,像是要没有好日子过了?

没有好日子,一种情况便是皇上突然变得昏庸无道。不过朱崇儒可是想要流芳百世的,短时间内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另一种,便是国破家亡......

“王爷何出此言?”

“谢三小姐不是已经想到了么?”

自己想到了什么?

倏然,她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是锦王爷,但是同时,他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锦王爷。

战场那是属于他的。

他突然这样说,是说明边疆,乱了?

她猜测的小心翼翼,如果真是那样......她的心突然的剧烈的跳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王爷你......”

“不管到宫里有什么事,本王不开口之前,你都不能开口。”

朱彝不再跟她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恢复了刚才一贯的清冷。

“不论任何人。”末了,他又强调了一句。

“可是......”可是,如果要是见到了朱崇儒,她能不开口?就算是跪拜,她也得说一句恭维的话,不让自己开口,这着实有些为难。

但是,这些想法,她又都咽了回去。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一抹转瞬即逝的郑重。

“本王不会害你。”

“好。”

赌一把。

在朱崇儒下达了死活不论口谕后,她不认为自己这一次进宫是什么好事。

虽然不晓得是因为什么事,但是,这一次肯定是龙潭虎穴了。

朱彝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马车哒哒哒的走在青石板的大街上,莫名的,她的心安了下来。

四周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再也的传不进这狭小的马车。

陈恒轻叹了一口气,继续控制着马车的速度。

皇宫中。

叶玉听了禀告,气得一巴掌趴在了桌上。

名贵的梨花木的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赵文淑这个贱人,是想要打本宫的脸么?”

叶玉简直要被气死了。她派人去接的谢清婉,刚好赶上谢清婉得红眼病,这折腾了两次,也没有接到人,这一次,她在朱崇儒跟前哭诉两声,朱崇儒竟然眼睛不眨一下的下了圣旨。

还死活不论?

死了,谁还替自己承受灾难?上次谢清婉得了红眼病,自己困乏的身子,没过一天就好了,如果说释徹法师是开玩笑,那这也太巧合了。

赵文淑可真是太会吹枕边风了。

“哼,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蹦多久。你不在乎你儿子,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不是要她死么?本宫偏生要她活,还要活得出彩。”